听闻钟繇提出在西海、酒泉、敦煌三郡畜牧,李炎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当今诸侯四起,关东各州已拉开了兼并的序幕,而牛马这等战略资源,其重要性与粮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想打造出一支强大的骑兵,优质战马必不可少,而要想开垦田地增产粮食,若没有足够的耕牛,单只靠人力,又能种得了多少。
如今若是提前便在凉州筹备好战马耕牛,待到夺取关中之时,关中平原越野千里,又有董卓从洛阳强行迁来的百万百姓,何愁不得粮草。
“哈哈哈!元常所言甚善,元常且即刻替吾写一封书信,着令公明将前些时日斩杀塞外马贼流寇所得战马牛羊挑选其中品种优良者,暂且送往酒泉畜养。”李炎当即下令道。
吩咐完毕之后,李炎起身在大厅来回踱了几步,却是一时找不到负责畜牧的合适人选。
见李炎来回踱步,杨起石起身抱拳道:“主公可是为畜牧之事忧愁呼?”
“正是如此。”
“畜养战马耕牛不同其它,若是不懂牛马而胡乱使其配种,必使得战马耕牛血统斑驳,难得优良牛马,而吾等军中懂牛马之人……”
得到李炎确认,扬起石微笑道:“主公勿忧,属下于雍州时识得一人姓孙名安,字尚空,此人乃是秦穆公时伯乐孙阳十六世孙,其甚得家学,于识别畜养牛马颇为精通,主公可招而用之。”
“孙安,伯乐十六世孙,深得家学?”
李炎捻了捻颌下刚冒头的短须,嘴角上扬:“如此甚好,既是伯乐之后,又得子向举荐,断非庸碌之人,吾便任命孙安为弼马温,让其统筹敦煌、酒泉、西海三郡畜牧事宜,子向且速速为吾写去书信,将孙安招来。”
听闻李炎封孙安为弼马温,杨起石有些迟疑的道:“主公,这弼马温之职属下却是从未听说过,不知……”
李炎干咳一声,正色道:“弼马温乃是取避免马匹生病之意,弼马温一应俸禄与县令等同,子向且向孙安告知。”
扬起石闻言,点头应诺,但见李炎脸色通红,杨起石不由出言道:“主公可是身体不适,不若属下且去请医者为主公查看一二。”
“多谢子向劳心,吾身体康泰,元常子向且尽快为公明、孙安写去书信,吾尚有要事处置,便不多做停留了。”
李炎说完匆匆挥别钟繇杨起石而去。
待到出了钟繇住处数十步,李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把远处经过的一名士卒下了一跳。
书房中钟繇杨起石有些疑惑的看着匆匆离去的李炎,听闻远处隐隐传来的大笑声,杨起石不由得出言道:“元常,你说主公这好好的为何突然匆匆离去?”
钟繇微微摇头,随即一脸认真的道:“子向,吾总感觉弼马温之职非同寻常……”
杨起石:“……”
长安城,太师府中,董卓望着匣子里韩遂的人头,不由得心中感慨,遥年六年前韩遂、李文侯、北宫伯玉、边章等人入寇三辅,侵逼陵园,势力是何等的大啊。
直逼得孝灵帝派遣司空张温为主帅,领五路大军共计十余万人屯兵美阳,护卫陵园。
是役,五路大军四路皆溃败,唯独董卓立功,全兵而还,也正是此役,董卓得以封侯,成了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
其后董卓又数次领命抵御韩遂、马腾等人,并屡次立功而受朝廷封赏。
直至入主洛阳前夕,董卓依旧在与韩遂打,董卓的领军生涯中,有大半时间都是在与韩遂打交道,虽数次打败韩遂,但却未能将其彻底灭绝。
与自己打了多年交道的“老朋友”韩遂竟然就这样死于后辈李炎之手,董卓却不像见到马腾人头时那样高兴。
再次看了一眼面皮苍白僵硬的韩遂头颅,董卓心情颇为复杂的道:“传令各州,韩遂已伏诛,且将其人头拿下去安葬了罢!”
一旁的李儒见董卓看了韩遂人头后脸色阴晴不定,也未像对待马腾那样让人将韩遂头颅悬挂于城门示众,不由得心思急转,想要将李炎调离凉州的念头再度升起。
“太师,李炎诛杀叛逆韩遂,立此大功,正可令其携大胜之威,领军东出函谷,此时袁绍正欲谋夺冀州,其人心不稳,乃是冀州防卫最为薄弱之时,定可一战而尽得其地,冀州乃天下之首,太师若得之,离定鼎中原不远矣。”李儒上前躬身抱拳道。
董卓闻言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自己打了五六年都没能干掉韩遂,而初出茅庐的李炎不过两个月时间便斩马腾诛韩遂,荡平凉州,这不由得使董卓对李炎多了几分忌惮。
前番已封李炎为都亭侯,官拜凉州刺史,镇西将军,如今又斩韩遂,少说也得升其为征西将军。
而李炎现今才二十岁,昔日的卫青、霍去病在这个年纪也不过如此。
董卓心中思绪一起便再也收不住,李儒所言虽有道理,此时派李炎东出函谷或可夺得冀州,可到那时整个凉州军中又有谁功劳有李炎大,自己拿什么来封赏他。
况且李炎出自陇西李氏,乃是士族出身,想想自己放走的袁绍、袁术、孔融、张邈、乔瑁等士族子弟,他们一出函谷便立刻召集兵马调转头来攻打自己。
现在要是让李炎领大军出关,如若……
想到此处,董卓兴趣阑珊的道:“凉州初定,李炎兵马不可轻动,出兵之事待到日后再议。”
李儒闻言,正待再劝,却有一名亲卫进来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