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难道只是简简单单地送一道圣旨过去吗?诰命服都还未做呢!李大人泪目。
“本王准备了一些东西,李大人和圣旨一起送过去就行。”
皇上冷眼瞧着,他这也不是毫无准备,作何要这么着急?就不能等册封了太子时一并宣布赐婚的喜讯么?
“现在就去吧。”皇上对李大人道。
李大人一溜小跑就去了。不跑不行,再不跑,天都黑了。
皇上还想调笑他两句,祁曜的神色正色庄容,“父皇,再来聊聊儿臣自请挂帅之事。”
滚吧!皇上暴躁。
裴太尉斟酌道:“与稽胡一战,势必险恶,睿王殿下不宜涉险。”
“父皇亲授儿臣弓马,又教儿臣用兵之道,儿臣若只是用来纸上谈兵,未免辜负了父王多年教导。”祁曜又道,“大夏多年未曾有过战事,儿臣挂帅,或可振奋兵将之心。”
裴太尉觉得,睿王说得有道理。
睿王破获了私盐案,解救了一批被拐去做黑工的百姓;后又主动去北郡赈灾,赈灾效果奇好。在百姓中的口碑极好,声望极高。
若是他亲自挂帅,确能安抚民心。
除却对准储君的担忧,睿王的确是挂帅的不二之选。
裴太尉重新表态:“微臣请命,让睿王挂帅,出征雕阴。”
这么快就妥协了?其他人吹胡瞪眼,最终还是屈服与睿王的倔强。纷纷附议,请睿王挂帅。
皇上心累,原本大臣们都有让他挂帅的心思,只是碍于自己对他的宠爱,才坚持反对。现在他自己这般坚持,大臣们只会从善如流。
让大臣们回去之后,皇上随便抓起桌上的奏折就往他身上扔过去,奏折才堪堪碰到了他的脚尖,滚到地上散开了。
祁曜弯腰交奏折捡起来,抚平了,放到案几上。
“朕刚与你赐婚,你便要出征?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柳大娘子如何自处?”
祁曜眼神暗了暗,这是他最卑劣的心思,不齿对旁人言说。
皇上看他这个样子,忽而明白过来,这是他对柳大娘子的占有欲,他便是死,她也只能是他的睿王妃。
倒不知他是情深,还是薄情。
皇上轻叹了一声:“你先回府,明日早朝不可缺席。”自打他迁出宫中,就连上朝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如在宫里勤奋了。
祁曜恭敬告退,看着倒还乖巧。
皇上看着眼酸,冷哼一声,对身边的内侍道:“去慈元殿。”
清风如酒,星河醉人。
常星随李大人一起去了柳府。
柳夷光从宝国寺回来后,便又沐浴了一回,正准备去安吉院用晚膳时,安吉院的侍人慌慌张张过来,请她去接圣旨。
珍嬷嬷都惊住了,有圣旨过来,怎么宫中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快给娘子换一身艳丽的衣衫。”
杏雨连忙在箱子里挑了一套妃色的衣衫为她换上。
“这都日暮了,怎么还有圣旨到?”珍嬷嬷在一旁自言自语,一般只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才会晚上来旨意。
柳夷光心中紧张,她知道这是什么圣旨。暗暗地也笑祁曜,还真不像他平时的持重。
柳夫人也是急急忙忙在院中搭了祭台,焚了沉香。
待柳夷光到了,才领着几个孩子一起跪下听旨。
礼部尚书李大人亲自宣读了圣旨。
赐婚睿王?睿王妃!
整个柳府鸦雀无声。
“柳大娘子,接旨吧。”
柳夷光泰然自若地接过圣旨,李大人又道:“因旨意来得急了些,有些东西尚未备齐,过几日,再给柳娘子送来。”
常星哼唧了一声,满脸堆笑,“娘子,这单子上的,都是殿下准备的。殿下准备得可齐全了。”
李大人默然,这主仆二人有毒,谁沾谁亡。
柳夷光的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李大人心道,奚之先生放浪形骸,没想到他竟能欣赏端庄大方,循规蹈矩的柳大娘子。
因是李大人亲自带队前来,倒也不能说宫中不重视这个赐婚。
柳夷光目光炯炯地看向常星,轻声细语:“常大人,借一步说话。”
她将常星稍稍带了几步,才问道:“睿王,他是不是要出征了?”
常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他只知道主子确实有在为出征做准备。但是,圣上不是还未点头么。
“殿下确实有准备。”常星相信,皇上点头是迟早的事。
柳夷光眼睛眯了眯,“今日我忘了同他说这件事,常大人,您帮忙带句话,就说,我也想一起去。”
那怎么行?常星顿了顿,道:“娘子,这打仗的事,咱还是不要掺和了吧?刀剑无眼,伤了您可怎么好?再说区区一个赫连贞,不过数月,殿下就能回来了。”
“您帮我带个话就行,他怎么想,让他自己来同我说。”
柳夷光目光倔强,常星叹了一口气,他说服不了主子不去战场,看样子也说服不了女主人……他未来着实堪忧。
夜幕低垂,帝都大半府邸的灯火还很璀璨。
睿王殿下的婚事定了,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周府一晚上不知碎了多少杯盏。周老夫人拍着案几,愤然道:“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座下众人的脸色都不算好。
周老封君指着几个夫人骂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木头,养出来的女儿也都是石头!这么多年,都讨不了皇后的欢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