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夷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才轻声说:“我是想让爹爹回来……”
众人闻言都是一脸唏嘘。
哎……
珍麽麽心有不忍心,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提醒道:“娘子,成亲是喜事,得带着喜气。”
柳夷光微怔。
随后笑了笑,“阖府每人赏一两银子罢。”
珍麽麽叹了一口气:“早就吩咐下去了。”
柳夷光走过去,抱了珍麽麽一下:“麽麽,您可要一直陪着我呀,我没有你不行啊~~”
秒变撒娇精可还行?
珍麽麽的心都化了。
“娘子,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柳夷光抱得更用力了些。
今日,不平凡。
大夏朝有了储君。
诚然,百姓们早就已经认定了睿王为储君,但是毕竟没有正式立储,这储君之位也还是悬而未决,其皇子还能肖想肖想。
宫中,祁曜还在勤政殿中听训。
“为什么不想搬回宫中?哪有太子不住在宫中的?”圣人满脸不悦,他能答应他们如此仓促成婚,就是因为这样他们就能早日搬回宫中。谁知,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不肯搬回宫中。
“儿在宫中住了十七年,其实已经与百姓们的生活脱节,”祁曜沉着应对:“身为太子,怎能不了解百姓们的生活呢?儿观前朝史,后主自幼长于宫中,不知鸡子何价,被奴仆蒙骗,一文钱一枚的鸡子,刁奴以二两银子一枚入账。”
圣人的脸色仍然不悦。“这有何难,朕就不信这些能难得住你。”他若是想要了解什么,哪还需要自己亲自出去走访。
“儿至阳城中和乡时,竟连麦穗与稻谷都分不清楚,见地里庄稼长得喜人,还当收成会很好。”祁曜的神情很是严肃,“后来,有人告诉儿臣,今年干旱,这样的禾苗出粮率很低,比往常要少三四成。”
圣人一听,微愣。官员们并未提及今年收成比往年要低的情况。除却北郡蝗灾,其他的不都形势一片大好么?
“今年虽不至于是大旱之年,百姓们也深受其害。儿亦派人去稽胡打探,昨日才传回消息,稽胡也深受旱苦。牛羊死伤无数。从前,稽胡都是冬日进犯,这回却是早早地就来犯,甚至不等到雕阴百姓收割粮食。”
这也是他们等不急了的缘故。
圣人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稽胡并非只有赫贞予一支部落会反?”
祁曜点点头:“这回,恐怕真的有一场硬仗要打。”
“儿呀,那你不要去战场啊!”圣人一心记挂着他,倒是让人感动。
只是祁曜觉得自己不能答应。作为大夏的储君,他有责任要保护自己的子民。
“不如,让柳敬勇挂帅,他曾是飞龙军一员,他定能旗开得胜。”
毕竟,飞龙军可从无败绩。
祁曜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如今已经没有飞龙军了。”
圣人胸口一阵闷痛。
是啊,再也没有定国公那样惊才绝艳的人,能以一己之力,将百姓们都护在身后了!
想到这里,圣人的眼睛红了红。近来,因雕阴一事,他便越发思念起叶广屹。
他本该是大夏对外的一把利刃!
“父王放心,儿必定会守住我大夏的土地,保护好我大夏的子民。稽胡在大夏造的孽,儿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圣人既为他骄傲,也为他担忧。
“朕的曜儿,是真的长大了!”
时辰不要了,祁曜心里还惦记着柳夷光,这小丫头该不会又炸毛了吧?时间是紧了点儿,可,他的布局已经成形,是该早日启程了。
“父王,儿臣宫外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
圣人冷笑一声,吹眉瞪眼:“这还没成亲呢!”
祁曜微微一笑:“成没成亲,她都是我的!”
圣人惊讶地看向他,目光复杂,这还是他的曜儿吗?
待祁曜离开之后,圣人垂头丧气地到了慈元殿求安慰。
不过,皇后娘娘除了取笑了他一顿,并未给他慰藉。
圣人又将祁曜不肯搬回宫中居住的事情告知给皇后知晓,皇后的脸色才变了。
“这怎么行?!”
圣人看到皇后生了气,这才心中平衡。
“这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将小柳儿放在宫外呢?我可是等不及想让小柳儿来宫中陪我。”
圣人闻言撇撇嘴,这到底谁是亲生的?
过后又偷偷笑了,他这儿子,自己亲自带大的,到底是跟老子亲些。也不怪木兰想让儿媳妇早早进宫陪她!
入宫或是不入宫,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
圣人感慨道:“没有想到,现在曜儿都要成亲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在襁褓中的模样。时间过得太快了。”
皇后的嘴脸微微上扬,笑容却没有什么温度似的,声音凉凉道:“是啊~孩子大了。”
可能对他来说,孩子是一下子就长大的吧!
可是对她而言,这个孩子是沐浴鲜血艰难长大的。
时间过得快吗?她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曾经在王府中,日子煎熬,却有十一娘和芸妹陪着,便是苦中也有乐。
宫中的日子,是难熬。
在痛苦中开出的花儿,好似已经在寂寞中凋谢了。
“朕老了,可是木兰你,还是如过去一般美丽。”圣人又感慨道。
他虽然不是特别好女色,年少时,也算是个fēng_liú人物,与发妻恩爱,也不耽误身边红袖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