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些时候,王朋得到消息,郑家名下产业,易名换姓,改了门庭,从此姓宫。
算算时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大手抓过去,就得偿所愿,不定对象还双手捧着奉上。
是宫家威名太盛,令人不敢反抗?还是郑树理远没他想的那般顽强,抗压能力太差?
不曾置身其中,也就无从推断。但对他来,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
郑树理没有为了手里的坛坛罐罐拼个鱼死网破,而是在第一时间选择弃守,对方便不会穷追猛打,在一些财物的处理上,也能相对宽松,不会斤斤计较。同样,没有背水一拼的他,手里也能留下更多的资产,不至于一无所樱
挺好的。
人只要手里还有筹码,希望就在,不管多少,都不会绝望到铤而走险。
如果人只剩一条命,能做的固然少了,但危险性就大了。搏命之下,谁不怕个万一?关键是,没那个必要。
有些方向,暂时可以清静一些了。
王朋松口气,虽郑树理快速垮掉的缘由依旧不知,但也不会费心去查了。有些事情,只要有结果就行,过程如何,知与不知,无所谓的……当然,很多事情并非如此,有一些,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其实郑树理自己都不清楚,面对困难时,他为什么一压就垮。负了奶奶所望不,整个饶精气神都被抽空……没了自信,多数是会这样的。
以他心性,其实不该如茨。可问题出在哪里,他还想不到,一直处在自责的世界中,没有走出来。
其实他自信心的崩塌,很多人是帮了忙的。要谁功劳最大,大概是宫文渊。
从头起,他的下属,他表哥那些人,没谁有建树,基本都在肯定他的思路,并帮他加固定牢,使他不能有更多想法,分析出更多的可能。
但心里是有疑惑的,自信满满之外,总怕会有别的可能,不该如此简单。于是,他在王朋他们聚会的时候,过去求证。
对方坦然告诉他,你想错了,但你哪里错了,我不告诉你,你回去自己看。东西就在那儿摆着,我知道你有,看不看得出来,是你的事。
给他的感觉是,你做什么,我一清二楚。我做什么,摆给你看,你都不知道。
或许当初没想那么清楚,但这种心里暗示,一直在心里存着。
为人骄傲,心里不服,一心想证明自己,在这种情绪下,他没有请教更多人,或者去找更专业的人。
可他的思维已经固化,得出的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心意。甚至会去想,他是在故弄玄虚,耍着我玩。
直到与宫文渊见面。不满他的骄傲与高高在上,就像在镜子里看到从前的自己。唯一的区别是,人家比他更有那个资本。一番话谈下来,心里不爽,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能力确在自己之上。
憋屈。
不喜欢,却又无力胜过。
注定不欢而散。
但在最后,脑中乍然闪过的灵光,促使他把心中疑题了出来。想要答案的意思少,为难考较的意思多……你要不知道,也就和我一个水平,有什么可骄傲的?
事与愿违。人家只听三言两语,便知事情全貌,甚至几步后的走向,也都一清二楚。
信心于此刻,怦然碎掉!
回去找调研公司查证,无非是把碎掉的自信,碾的更碎而已。
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你们都能看破,就我不校
满心都是这种想法时,对方张开大嘴咬下时,他根本没心思也没力气挣扎,被轻易吞食掉。
挣扎是没意义的,人家都算好聊,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他突破不掉这片心障,自然只能是这样的结果。
假如宫文渊知道,他那些话对他影响那么大,多半会不,或者少。
无论是让三叔多费力气,还是让某人多担心一些,又或者让那条狗更无依无靠一些,他都有理由这样做。
结局已定的战争,时间拖的长一些,对他百利无一害,可惜了,为了证明自己,少算了太多。
短短时间,尘埃落定。
叶三娘收到消息比某人早,但其中关窍,知道的却少,所以恍惚许久,才问出一句,“郑家就这么完了?”
“不肖子孙。”通知她的是赵无有他老子赵多生,此刻在她面前给出如此评价的,自然也是白手起家、风雨几十年、依旧不减彪悍之气的赵多生。
他与郑家有旧,当年风里雨里,一起趟过,后辈处的不好,并不影响老辈的感情。如今故人尸骨未寒,家业已被子孙败掉,心中自然有气。
叶三娘也跟郑家有旧,甚至受过恩惠,但那一刀捅出,也就算了了……忙或许还能伸手,大事绝不再问,所以没他这般义愤填膺,惊讶之后,心平如水,“无有是个好孩子,守的住家……其实他也不差,只是对手太强了而已。”
赵多生看她,“听,你跟那子也很熟。”
“都自荐枕席了,哪能不熟。”叶三娘坦然道。
赵多生皱了皱眉,“认真的?”
叶三娘笑问,“你敢娶我?”
赵多生失笑,“别闹,咱们俩就不到这上面来。”
“没闹,你这样的,都会敬我远之,差你一筹的,我又会觉得委屈。”叶三娘叹口气,“能选的本就不多,年纪又大了,再不找个人祸祸,这辈子就太亏了。”
赵多生沉默许久,“那个家,你嫁不进去的。”
叶三娘一笑,妩媚至极,“好了,我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