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不能再这么自己吓自己了!这样下去会生病的,现难道现在的她在大家眼里还不够神经质么?
夏微觉得自己需要清醒,足够的清醒,十足的清醒!她打开何家的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饮。关上冰箱的一刹那,孙洋又出现了!而且就在她身旁,离她如此之近!她甚至清晰的感觉到死亡逼近的气息!
“啪——”水杯脱离手掌,摔在地上,应声而碎。夏微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是幻觉!孙洋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了!!
然而,幻觉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夏微,我知道你能看得到我!”孙洋的眼神有些固执,似乎执意地想让夏微面对眼前既成的事实!
“可......可是你已经死了!”没错,那是她亲眼所见。孙洋的死状恐怖,身体好似被乱刀砍过似的伤痕累累。
“我知道......”孙洋的声音变得低沉,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所以,夏微,我需要你帮我——”转而,孙洋的眼中带着深切的恳求。
夏微慢慢后退,也许远离了,幻象就不存在了。心中存在着一丝侥幸——灵魂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微微,你果然在这里!”彭家父子的出现打乱了夏微与孙洋发展的节奏。彭鹜千叮咛万嘱咐,要彭飞把夏微安然送回她自己家。可是他看到何嘉房间的灯还亮着,心里就起疑。夏微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何嘉没理由不去陪她的!他仔细问了彭飞,才知道这群孩子根本就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何、彭两家不仅是世交,还是邻居。双方都在对方家里留了备用钥匙。因此,彭鹜才如入无人之境来到了何家。
彭家父子的出现夺去了夏微一时的注意,等她回头再看时,孙洋已经不在了。夏微虚脱似的松了一口气。
看一眼地上破碎的狼藉,明知有事发生,彭鹜却什么也没问。“微微,我知道现在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呆着。走吧,我送你去个地方。”
夏微怎么也猜不到,彭鹜送她来的地方居然是个心理治疗所!难道他看出她心里的创伤了么?
彭鹜以将夏微丢在了治疗所里,准确的说,他是将夏微丢给了一个人。深夜叨扰人家,彭鹜连一句抱歉也没留下,就匆匆走了。
一个陌生的环境,任由环境多么舒适还是会心有不安;一个陌生的人,任由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多么强大的亲和力,夏微依旧如坐针毡。
可这个女人点了一根香薰蜡烛,沁人心脾的味道很快让夏微放松下来。她开始四处打量,百分百原木打造的居室,有一点点的复古。这里最具鲜活力的,只怕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了。就像夏微感受到的那样,这个女人身上散发一种让人不得不靠近的吸引力,引诱着人敞开心扉,放开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你就是夏微?”对方也将夏微上下打量一番,并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失望。“我是白卉,小镇的心理医生。”
“白医生,你好。”已经坐在沙发最角落的地方,夏微还是觉得局促不已,似乎做好了随时夺路而逃的准备。
她搬来镇上没多久,即便是从患者和医生的角度出发,白卉也不想跟夏微的关系搞得那么生疏。“微微,我可以叫你微微么?”白卉用一杯柠檬水招待了夏微,然后与她面对面坐下。她还身穿睡衣,看得出她是被彭鹜从睡梦中拉起来的。“我听说你最近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如果你想找人倾诉的话,我是个很不错的倾诉对象。”
倾诉?对第一次才见面的人?夏微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她甚至都没有对何嘉和谢珊这两个好姐妹倾诉过什么。面对夏微的沉默,白卉很知趣,她明白夏微对她有所顾忌。于是,她了然一笑,对夏微道:“今天,你就睡我家吧。在这里,至少我可以让你睡个好觉。”
“......谢谢。”不知道是不是香薰的作用,夏微真的生出一股睡意,没有噩梦所扰。
白卉将香薰蜡烛移到了客房,也就是夏微今晚要度过的地方。临睡前,她奉劝了夏微一句话,“微微,你要知道,一个人不能总是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下和自我封闭中。”
夏微听后,不由愕然,因为这句话说得在理,几乎是夏微目前的写照。白卉不愧是心理医生,居然连这些也能看穿。
见白卉带门要走,夏微急着喊住她,“那请问——我要怎么做?”
因为年轻,所以迷惘。正因为年轻无知,才需要人指点迷津。如果,白卉是一位不错的导师——
“要有胆量,有胆量面对身前和身后的一切。”
夏微睡前,一直琢磨着白卉最后的那句话。虽然没有了噩梦困扰她,可这句话却化为执念一样的东西折磨着她,痛得她不断呻吟,不断辗转反侧,却就是无法清醒过来。尤其是任由白卉怎么呼唤,也无法让她苏醒。
别无他法,白卉只好回房,拾起手机,拨通了彭鹜的号码。
“我无能为力了,我的香薰对她的效果不大。”她的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是的,她对夏微不耐,因为她不明白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坚强的小姑娘为什么她的神经会那么脆弱!
“她现在什么情况?”彭鹜的声音异常疲惫,显然是彻夜未眠的结果。
“一直在梦魇,不安,呻吟,怎么叫也叫不醒。其他没有什么症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