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飞的床上坐稳之前,夏微碰都不敢碰那盘录像带。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就好像面临一场盛大的比赛。
夏微将录像带从牛皮纸袋中掏出来,应该说她并没有像上一次幸运。这一次在她碰触到录像带的时候,一切如常,眼前并没有发生异常的幻象。
她有些不解,难道每次都是在不经意间,她才能“看到”那些东西的吗?
就在她心中不存有一丝幻想的时候,夏微的眼前一黑,她再次“看到”了录像带里的内容——
一间暗室,三个人。
唯独廖红叶遍体鳞伤,被钉在十字架上。手心中央,血流如注。
一人翘腿独坐,如暗夜眷恋的帝王,他的身影被笼罩着,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然而,他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耀着与他一身幕后统治者般的邪恶气息格格不入的柔和光辉。
一人如侩子手,指甲留的异常尖锐且有两寸长,如同利刃一般,一下一下的轻而易举的划破了廖红叶的肌肤。他的脸上带着嗜血并快乐的笑!
他的脸——
这个人的脸——
这个人居然是......!?
夏微惊醒,那张脸就像是刻在她脑海里一样,久久挥之不去。
当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犹如极地里走出来的一样,浑身冰冷!
“微微,壶里没热水了!”楼下传来彭飞的声音。
同时还伴随着彭鹜骂骂咧咧的声音,“臭小子,想喝水自己去烧啊,别总把微微当你的佣人使唤!”
夏微匆匆忙忙定了定心神,待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些,她才神色如常的下楼来。
见彭飞拎着暖壶。带着询问一样的神色打量着她,夏微对他虚弱的一笑,草草了之。
下午历史课上,夏微鬼使神差的在草稿本上涂鸦。她的心不在焉落到段洪恩眼里,一两分钟后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一二十分钟过后,夏微依旧没有专注在他的课堂上。
段洪恩似乎有些人忍无可忍了,当即指名道姓道:“夏微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夏微赶忙用课本遮住她的涂鸦,视线一扫,见全教室所有人都盯着她瞧。她臊的脸一红。对段洪恩摇了摇头便低下了头去。
“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段洪恩嘱咐了一句,便继续讲课了。
放学后,学生们三三两两的散去。
由于筹办展览。谢珊的社团里人手紧缺。她死后要拉着彭飞、何嘉、孟涛和夏微四人当免费苦力。
夏微被段洪恩点名留堂,拖延了一段时间。
待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人时,夏微还拿着她的涂鸦发呆。等她回过神后,才将涂鸦夹在历史课本中,一起带去了段洪恩的办公室。
走过寂静的走廊。夏微的心绪不宁。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晚,她发现李旦死去的那一天,在黑漆漆的教学楼里碰到了如鬼魅一样的影子。
她总觉得那个影子随时随刻随地还会再冒出来似的,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心里总有些战战兢兢的。
段洪恩在办公室里。也是一个人,他一边在备课,一边在等着夏微来似的。
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夏微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他伏在办公桌上认真的一幕。
夏微敲了几下门,段洪恩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声“进来”。
待夏微走近,他才扬首,显示上下将夏微打量了一番。才示意她说:“坐。”
“谢谢,我还是站着吧。”
段洪恩动了动眉头。听她的口气,似乎并不打算在这儿久留的意思。他扬了扬嘴角,可惜主导权并不在夏微手里。
“夏微同学,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奇了怪了,段洪恩怎么跟她聊起这方面的事情来了?如果他是心理辅导老师,聊起这方面的话题,夏微并不觉得稀奇。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又听段洪恩道:“我听说你最近失恋了?”
夏微的视线低低的盼着地面,仍是一言不发。这还真真印证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跟慕风,只怕还有不少人盼着他们恋人的关系快点结束才好!
“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失恋,就把消沉的情绪带到课堂上来。”段洪恩富有耐心的开导她。
夏微却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因为这件事。”
段洪恩猜错了女生的心思,有些悻悻然的笑了笑,他不由得问:“那是因为什么?”
夏微将自己在他课上的涂鸦从历史课本里拿了出来,呈交到他面前,幽幽然的问:“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吗?”
黑白涂鸦,更显得那草稿纸上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女人的身姿有多么悲惨。身上的黑色是血,地上的黑色也是血。黑暗中凄惨的受害者,好似正面对着一个冷血的狂徒。涂鸦中虽无狂徒的影踪,可他就在那里,一切都跃然纸上!
段洪恩的胸口阵阵紧缩,他握了握拳头,眼睛里却带着冰凉的笑意。他的视线从涂鸦上移开,落到夏微身上,状似波澜不惊的问道:“你在我的课堂上就干了这些?”
“那你又干了什么?”夏微真想还他一笑,可她笑不出来。她心里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想那廖红叶死了十几年,竟是在段洪恩手下惨死!
夏微的目光一低,落在段洪恩蜷握着的双手上。
她从录像带里“看到”的是他的脸,然而此刻他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