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弋坐在茶肆的二楼连廊边,两腿翘在桌上一边嗑着瓜子,一只灵兽蹲在脚边晒着冬日的太阳,有些乏。
若是换在以往,像这样的茶肆,怎么可能让人睡得着,因为价格低廉,有的是人挤在一起,掏三两枚紫晶钱,点上一壶好茶,拿出棋牌来,就是一整天。
期间吵闹声,嬉笑声,甚至能混入奇怪的划拳声,行酒令声,所以肯定是睡不着的,可今天不同,王弋包下了整座茶肆,才让人能好好重新再看一看这座茶肆老板的用心处。
二楼连廊无窗,只摆了三张桌子,供于喜好饮茶看景的人,能够抬头望见天,低头也能落在地上,老板送来的茶具也颇有意境,整套茶具除了茶仓茶荷,其他的茶具都是以白釉为底,上头并未和许多常见的茶具一样刻画着许许多多的诗词美景,只是以纯色制作,色泽如玉,叫人欣喜。
若是翻开品茗杯,一个个白釉杯底都刻着白窑二字的娟秀小章,白窑名声太大,即便是闭塞的青州,也难挡修行界首屈一指的白窑瓷器的流传,奉上这样的茶具,显然茶肆老板对王弋这样大手大脚的山上神仙,算是恭敬到了极致。
一身深青色长衫的青年突然飞跃而上,落在了王弋身边,青年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将手上的信缄高高举过头顶底。
王弋接过信缄,去了封泥,将里头的锦绣帛拿了出来,慢慢看着,一边问道“老头子没吩咐什么话吗?”
伏在地上的深青长衫男子正是郭良泽,他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说“回小师祖的话,没见着师祖爷,只是师祖爷让传令的仙师带了话,说是便宜行事。”
王弋低头侧目道“这就完了?老头子真是越发不靠谱了。”
郭良泽趴在地上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王弋收起锦帛丢到了郭良泽头上道“起来吧,让你改口又忘了?起来给我泡茶。”
郭良泽赶紧收起锦帛收入怀中,起身拍了拍身子,吩咐茶肆的小厮将山泉水取来。
等小厮取来了一吊子从青山峰顶上接下来的山泉水,放在茶桌旁的碳炉上,郭良泽又挥手遣散了小厮示意自己来。
见小厮离去,依旧翘着腿晒着太阳的王弋问道“怎么样回家看过了?家中可还好?”
郭良泽一边拿起茶仓倒了些红茶进了茶荷,一边道“回去过了,家中还是老样子,将今年岁俸交给了母亲,听说我成了正式弟子,这会估计在与邻里吹嘘着呢,就这事还得多谢师...公子。”
王弋也不回他,就看着郭良泽先用烫水,洗了一遍茶具,又浇热了茶壶,随后小心的从茶置中取出茶则,轻轻的从茶荷里取了两勺黑中带着金黄的茶叶倒入茶壶。
郭良泽倒入少量热水,又飞快倒出里头的茶水,然后再次倒入山泉,过了片刻,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入公道杯内,看着色泽金黄清澈的茶水,王弋开口问道“知道锦帛里的内容吗?”
郭良泽冲着这位小师祖摇摇头,将公道杯内的茶水倒入王弋面前的品茗杯内。
王弋举着品茗杯放到鼻子前,努力的嗅了嗅,轻轻抿了一口道“真香,回甘如蜜,世人都说茶如人生,先苦后甜,可哪里知道好的茶本就不会苦,有些东西生来就注定了。”
随后轻轻放下茶杯放下高翘着的双脚,看着郭良泽道“老头子的锦帛一共两份,这第一份上头只有青州纸扇门的信息,整个纸扇门的供奉家主核心成员的实力分布。
最让我意外的是,这第二份的内容,纸扇门和墨铁域内的三司有所瓜葛,已经确认的就是他们的宗主,而这第二份就是罪证。”
听到这还举着杯子轻抿的郭良泽,立马惊的站了起来,也不顾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身,带着惶恐的向王弋问道“公子,这可是背叛青山城啊,是灭族灭宗的大罪,师祖宗爷难道是让我们去....”说着比了个割脑袋的动作。
王弋听着没好气道“你倒是把那份锦帛拿出来看看,就我这淬骨境,小萝卜的五藏境,你这泥丸境,够名单上谁一顿打的,是那金丹雷修供奉,还是那一身兵家本事的金丹宗主?”
郭良泽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师祖爷是几个意思啊,来传令的仙师可没给我调派宗门高手的手令啊。”
眼神瞟了眼茶杯,郭良泽赶紧给这位小祖宗添了点茶,等王弋抿了口茶水,才舒展了一下筋骨,拎起地上的小兽抱入怀中道“知道我有几位师兄吗?”
郭良泽思虑了一番才小心道“两位。”
王弋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郭良泽,直到看的郭良泽满脸冷汗才冷冷的道“你以为我来青山城时间不久就真不知道一些隐秘?日常主持青山城事物的所谓大师兄应该是二师兄才对。
在那之前帮着老头荡破青州的大师兄,早已踏入地仙境,如今更是法司座上宾,一身同玄的本领也不知道有没有步入圣境,不过我这便宜大师兄也不会来和我争什么,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三师兄,执掌青山城所有的兵权,调动青州山上修士的指令全由他来一纸决断,这时候你再看看我,我有什么,想实现我自己的抱负,仍旧是需要力量的,而你胸口的那份罪责锦帛就是第一步。”
郭良泽问道“公子的意思是,师祖爷是希望公子不仅仅修为要跟上,而且要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权柄?可这一步也太险了吧,要是非但没能拿下这纸扇门的效忠,反而.....”
王弋笑了笑道“你真以为拜了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