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观此时的天宫,风起云涌。
也不知何人走漏的口风,都说太子白离大婚之日,与妖星入了洞房。
此乃祸世之兆,诸仙各驾祥云,纷沓而至。
逼上积云殿,欲让天帝即刻处死龙三。
一时间,大殿之上,众仙慷慨陈词,遍数龙三种种的过错,有或没有。凡世间忽然死了只耗子,那也是她之过。
盖万物有灵,微末之物先知。其虽身量小,出身极微,然其天性机敏。
故能较常人,先感知生死危机。
司祭元君拱手向天帝道:“陛下,臣早前就申明此女要害。
然太子作保,言此女乃是《镇魂曲》之传人。
如今细想,怕是我等所思皆在她之算计。此等心机,实属骇人。
还望陛下以苍生为重,即刻处死妖星,平这乱世诡云,定此天道风波。”
天帝眉山不动,目光投向兀自缩小存在感的晋河仙君。
“晋河,你说?
你与妖星在凡间当有接触,依你之见,妖星该杀否?”
晋河仙君差点骂娘,怎么好事不念着自己,这烫手的山芋倒马上扔了过来?
遂出列道:“陛下,臣虽同妖星有所接触,然也只在一面之缘。
臣一介武夫,又如何能替陛下,替苍生决此断?”
斜觑了眼天帝,干巴巴咽了口唾沫星子,嗫嗫的道:“陛下乃苍生共主,睿智天成,必能作出正确的抉择。”
说完,晋河仙君暗暗的吁了口气。娘唉,让他说?
事后太子知道,还不得把自己挫成一把灰,扔东海喂鱼啊?
光想,他就觉得得慌。
天帝一翻说辞,被晋河仙君的软钉子堵在喉头出不来。
遂瞪了其一眼,得不想要的话,只好目光掠过众仙:“可有爱卿,有其他的看法?”
说到底,天帝这般做,也是担心白离事后问罪。今儿当着诸仙议过,便是立时格杀了龙三,来日他这儿子也兴不起三尺浪。
良久,才在一片呼杀之中,有人站出来道:“陛下,素闻妖星与尊者真君等是莫逆。
若我等此时处死龙三,那……尊者与真君……”
此人一言既出,诸仙呼杀之声陡然被催到可怕的高度,便是天帝也不觉变了颜色。
他比众仙知道的更多,此二者动,后面必还有百里无霜。
此人乃是他为了救狐素素,遍访洞天福地求来的神人。其修为或不及素鹤出彩,但医术惊人,毒术更骇人。
且数万年来,天宫皆赖其费心诊治,配药养身。
若要杀龙三,也就只有速杀一途。幸在丹峰碧竹与狴藜山,皆与天宫相去甚远。
此时将其不动声色格杀,便是黎波与素鹤赶来,届时将尸首让其带走即可。
登时,天帝眸光骤射狠光:“元君,就由你与晋河同去。
添香一柱,务必取来妖星首级。”
司祭元君朗声道:“是。”
旋即转身踏出积云殿,晋河无奈,纵有不愿,也只能摸着鼻子悄悄跟上。
然就在司祭和晋河赶往天牢的途中,龙三已是死关临身。
龙雪危机感大作,立时将身挡住龙三,寒眸睇向狐天音:“太子妃这是何意?”
狐天音掌托玉盒,低头弯腰踏入牢内,指间瞬疾两道指风,侵入二人体内。
在一抬手,龙雪似断线的风筝,撞在墙壁上,跌落而下。
登时,龙雪伏地口涌朱红:“噗……咳……咳咳,狐天音你……”
“本宫如何?还轮不到你置喙。”狐天音面色陡沉,瞬纳仙元,又是沛然一掌击中龙雪,肋骨断裂之声清晰可闻。
“……噗……”霎时,龙雪色如白纸,死气顿显。
望了眼气若游丝的人,狐天音转眸打量着无
动于衷的龙三。
咋舌道:“都说你俩姐妹情深,这般看来,倒是世人抬爱你了……贱人。”
说着,啪的扇了龙三一巴掌,又捏着其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
“你说,你有什么好的?论出身不及本宫,论智谋才情,你依旧是废物。
偏生一个两个都和瞎了似的,拿你当个宝。
你守着胡今生不好吗?啊?……为何要他注意到你?
龙三,本宫不好过,你们也休想在天堂。
这炼世熔炉,本宫要你,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话音一落,一把甩开龙三。
掌聚森森之威,灌毕生之修为盖向其心口。心头血她要,人……她也要毁。
以暗劲击入其体内,摧毁其奇经八脉,便是能活命,也将是个废人。
龙三闷哼不出声,唯嘴角流出汩汩殷红,召显出她此时受了多大的痛苦。
狐天音见状,登时更加怒火中烧。
“很好,不吭声是吧?
本宫专治嘴硬,你就给我好好受着。”
说着,一咬牙取出三滴华光灿灿的心头血。也是龙三的全部,包括她后来修的一滴。
当初被血灵取过一次后,她折损非轻。虽然命捡回来了,终归伤了本源。
是以,即便在青龙关救白离等时,她之修为也是不全的。
如今再失,其损伤更胜从前。
然狐天音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俯身靠近,纤指支起其下颚。
忽的,朱唇轻起,一缕无色之焰窜入其眉心灵台,烙下焰印。
做完这一切,龙三就似个破布娃娃,颓然倒下。
原本清冽的眸子,再不见任何感情,也无丝毫温度。
狐天音扬手祭起玉盒,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