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大殿中一片惊愕之声响起,不少人暗自咽了咽口水。
吸气之声,不绝于耳。
如若不是碍着魔尊的威慑,恐怕是早已炸锅。
都知道生魔与贪魔关系最为要好,明是之前冒着性命危险,替其求得一个叶落归根。
怎到如今,却是他亲口说要除去那些部众呢?纵然,这也是三毒青藤兽自己没脑子,挑事也不挑时机。
但,终归都是从前忠心血灵的人啊。如今生生梓非但不救,反而主张开杀。
这还是那个惜命惧死的生魔吗?而受震撼最深的,还属三毒青藤兽。
他们都是奉了生座暗令,前来聚众闹事,明着逼迫魔尊退位让贤,实则也就是给其一个警告。
到底,其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他们修为低则低,做事却也不是脑子离家出走。
实在是,生生梓回到魔界将贪座安葬之后,便向他们这些旧属下了暗令。
着他们将事闹大,届时自有他从中斡旋。
因着他与贪座的特殊交情,他们信了,也听了。如今闹到殿前一发不可收拾,却是要拿他们祭天。
顿时,一股受骗之感油然而生。瞬息之间,假反变作真反。
心一横,左右都是死,但死前一定要把生生梓这个混蛋带下去。
三毒青藤兽首先划开战曲,长戟破风直杀入殿。
众魔为免受牵连,此时哪里还管的魔尊在王座上看着。登时连滚带爬,或提着衣摆猫着腰身躲开。
也有那不够利索的,被三毒青藤兽踩着脑袋杀向生生梓。
“小人,拿命来。”
说罢,一戟劈向其头顶。招式既快且猛,阵阵寒光瞬间压下,锋所至,一缕青丝顺着脊背飘落。
眼见生生梓就要一分为二,忽涌冷辉耀迷双眼。
只闻数声撞击,待众人看清时,生生梓手持饮月已与三毒青藤兽,你来我往,你进我退,斗了十来招。
那三毒青藤兽虽生的其貌不扬,然三十六路的长戟使的却是滴水不漏。纵修为不及生生梓,凭着腔子里那岩浆般的恨火撑持,竟也可以与之战个昏昏暗暗,不见其影。
而生生梓一手饮月刀法,处处透着刁钻、狠辣,其刀式多变,皆有莫测之威。虽因万魔殿上不敢全力施为,其威能亦非三毒青藤兽可以久扛。
果然,又过二十回。三毒青藤兽不敌生生梓之威,被其一刀削了首级。
血色如柱,冲涌而上。一颗青睛圆睁的头颅,稳稳立在饮月刀身。
伸手,将头颅拎在手中,抬脚跨过三毒青藤兽的尸体,走到殿外。
滴血的饮月寒光陡然一绽,定睛扫过众魔:“还有谁不服?”
“这……这……”
众魔不禁骇然的往后退了几步,开玩笑,生而为魔是耐打扛揍。可不代表他们被摘了脑袋,还能再安回去。
“如无不服,即刻自去魔狱领罚。如有不服,便先问过饮月。”
“不不不,我等服……服……”
“我们这就去领罚,这就去,诶……快点啊,磨叽个啥?”
“对对对,我们服,都是三毒青藤兽的逼着我们来的,我、我们不是自愿的。”
说着,乌央央的众魔作鸟兽惊然之状。踩的踩,拉的拉,拽的拽,呼呼嚷嚷的退了个干净。
唯剩三毒青藤兽自己将命搭在此处,生生梓扬手收了饮月。
捧着其首级走回大殿内,恭恭敬敬的将之举过头顶,敬献给魔尊。
掷地有声的道:“属下已将叛首诛杀,以儆效尤,恭请我主过目。”
狐十四眸光一斜,病乙鸫即会意,将首级取走,亦将地上挺的笔直的尸体拖了下去。
看的一众
地魔,大抵都是背后沁凉,只觉得今日的时间委实过的慢。否则,这漫漫摧心折肺的刺激怎就没个头呢?
“可有怨?”魔尊微雨细风的抬眸一问,却叫生生梓惊得猛然俯身磕头。
砰砰的几声 ,听的人牙关都是酸的,这是真下了死力。
道:“不敢。”
魔尊缓缓勾起唇角:“起来吧。”
呵,答的可真妙。
是不敢,而非无怨……
生生梓再次磕头谢道:“多谢我主。”
起身退立一旁,额心朱红模糊了他之视线。
看了良久,丁酸一予心思转了又转,以为魔尊此举意在清算当年的旧账。
摸了摸后颈,莫名打了个冷颤。
狐十四眸光微瞥:“嗔座,不舒服?”
明明不重的语气,偏叫人自心底觉得竦惧恐惶。
丁酸一予急忙向前跪行了两步,俯首道:“属下只是在想仙界不仁在先,龙姑娘更深受其害。
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回敬一二。”
“不知嗔座有何高见?”狐十四向后一仰,星眸倏的半阖。
“高见不敢,只是属下觉仙界不仁,已无再忍的必要。
我等也需拿出些许诚意,管叫仙界晓得犯魔界者,何谓诛斩殆尽。”
此言一出,又惹得众人哗然。更多的是不耻其作为,如此贪生畏死,简直比生魔还无耻。
这表忠心也是表的没谁了?画风北在心底唾弃了无数遍,但风口浪头上,他也没那个胆儿和魔尊对着干。
甚至,丁酸一予的话也是他想说的话,只是叫他得了先机。
抬眼瞟了一眼生生梓,脑中念头杂七杂八的皆往外冒。却在接触到一道警示后,霎时尘归尘土归土。
咬了咬牙,歇了所有心思,往后如何演变,他也只有跟着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