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日没有飞升,一日便不是真仙。只能说他们是入了仙道的门,能不能成仙还得造化看个人。
事实上,青木也是去过天宫赴宴的。只是因为他的位分低,每次都是末座。
似黎波等人,他是没有机会上前近身的。
不过,青木也是个有心的人。不能近前,不代表他不能把所有仙家都记下。
是以,黎波带着龙三出现时,他才会起了误解。
毕竟,那个……额,大家都懂得。
将思绪一捋,青木才道:“追根溯源,此事还需从一年前说起。
初时只有几个外门弟子,偶然不见,管事弟子也未曾留意。
只当他们是外出游历,怎知后面再无音信。
时间久了,大家便以为他们是在外陨落了。
也没有出去再找寻,只道是命数使然。
直到后面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大家才觉出其中有问题。
然而,迟了。”
这件事每每回想,都能叫他午夜梦回,悔断肝肠。
外门弟子,虽不及内门弟子天赋好,却也是门派的基石。
如今叫人差点尽毁,他怎能不痛不叹息。
龙三一边听着,一边偷偷斜了一眼黎波,脸上乌沉沉的,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是生气了吗?
“后来呢?”
青木的脸上堆起苦涩:“后来失踪的弟子越来越多,多到如何小心都无法避免。
等我们回过神时,外门弟子几乎全没了。
擒不住真凶,又无法阻止弟子继续失踪。
我们本已懊悔不已,可是连着主峰的内门弟子,最近也开始相继失踪。
宗门上下,因此自危,人心多有不安。”
龙三皱眉:“幽州城的变故,你们知道吗?”
那么大的变化,两地如此之近,没道理是不知的。
只是,为何没有阳云宗的弟子在山下出现?
说到这里,青木更难受:“唉……知道和不知道,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自顾尚且无力,更遑论是山下的百姓。”
这个时候,他们与俗世的百姓又有何异。
一样的无力,一
样的无助。
“宗主,各派有回复了。”
倏然,大长老的声音在门外想起,青木眼眸一转,等着黎波发话。
黎波略作点头,与龙三忽的消失。
“进来说。”
将袍子饬饬,再将两张凳子藏了,青木端端正正的坐上了宗主之位。
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咯吱的声音。
殿外的光线兜头洒在地板上,那一瞬间,青木有些迷了眼。
恍惚间,觉得那日光好似照进了他的心里。
看着大长老一步步上前,青木难得的露出些许的松快。
“可都说了什么?”
“回禀宗主,各派……不容乐观。”
之前,他还想着让其它宗派持援本宗,如今,这希望是落了空。
青木登时疾步走下台阶,倏然停下,离大长老仅一步之遥。
焦急道:“他们……也出事了?”
大长老点了点头,虽不想承认这是真实的,却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
“都……怎样了?”
问出这句话,他的心都是颤抖的,不敢去想,更害怕听到答案。
“苍梧十万,离火七万,天机十五万,神隐……十二万。”大长老默默的闭上眼,一字一句皆是钢针扎进血肉。
再算上本宗,遇难弟子以达六十四万之数。
这个数,比任何一个门派的总数还要多。
青木踉踉跄跄的退了数步,弯着腰想找一个扶手的着力点,手一摸索却是空无一物。
颓然的慢慢蹲下,然后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双沧桑的眸子,痴痴的看着殿外。
各派之中,本宗人数最多,遇难者亦是其中之最……
“宗主,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看着青木如此,大长老亦是心痛难当,伸手想将他扶起。
却被青木拒绝了,他摸着身旁冰凉的地:“师兄,陪我坐会儿可好?”
坐在这既冰凉又坚硬的地上,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会喘气的。
自嘲了笑了笑:“师兄,你说,宗门会不会毁在我的手上?”
大长老闻言,愣了愣,随后坐在青木的旁边。学着青木的样子,伸手摸了摸,真凉啊。
道:“别说傻话,宗门还需要你撑持,若你丧气退缩,叫弟子们都依靠谁?”
青木捋起自己的白发,发出一声慨叹,是啊,靠谁呢?
他比师兄小了一百八十多岁,师兄还是恍若如艾少年,自己已是白发染雪。
便是自己的胡须,早已是根根皆白。
这,是为什么呢?青木的思绪飘回当年,师傅说要选一人做他的接掌人。
众师兄弟无人出列,后来他站了出来,做了今天的掌门。
那时,他想着自己天赋有限,何不成全师兄们的求道之心,让他们专注修行。
也算,全了他的同门之宜。
他没什么大的野心,只想将宗门在自己的手上发扬光大。
然后,传到下一代的接掌人手上。
如今,却是……唉……
大长老看着眼前比自己苍老的多的师弟,心里亦有着深深的亏欠。
他们欠小师弟的太多,没有小师弟撑持宗门,便没有这长久岁月的清净。
那满头的白发,刺痛了他的眼睛。
师兄弟两个就这样在大殿待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入夜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