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灵嘴角顿时扬起,含煞藏杀,隐而不发:“一拢渺天,丁酸一予,你逃不开吾。”
丁酸一予透过水镜注视着血灵,身旁的禄一恭敬的随侍在侧。
“将阵法顾好,勿要给耗子野猫钻了空隙。”
禄一垂首:“是,主人。”
水镜虽好,终是无声。丁酸一予抬手撤下水镜,负手踱步入后院。
不论血灵说的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既然猜不出,丁酸一予索性不猜,独留下禄一看顾阵法。
自己则是埋首沉思,分析着血灵,病乙鸫,魔尊等人的厉害关系。
谋通人心,方得所求。
血灵自离开狻枝岭后,回了趟贪魔殿交代下隐了息顾守殿内,便独自前往了白骨峰。
白骨峰下皆如昨,看不出有何反常。暗中观察的人心中不乏定见,隐匿身形游走在每处角落,等待着可趁之机。
巡逻的骷髅兵士,是一具具低等的白骨。没有感情没有灵魂,只会凭着本能防御或攻击。
待得兵士远离,血灵的身影慢慢浮现。
抖了一身的衣袍,看着骷髅背影啐道:“老八的白骨小子,确有几分不凡之处。想来,这便是她白骨峰不设防的依仗。”
不过,可惜了。今日没空试试你们的能耐,否则倒不介意会上一会。
如思啊如思,你究竟瞒了我什么?衄,四血之阵,你知道几分?或者说,你都知晓却隐而不宣?
默了一会儿,飘忽的踪影已是徐徐逼近大殿。
偌大的白骨殿,王座高耸。
闭目养神的女子,依靠其上。斜支的玉手露出小半截藕臂,肤白绮丽而肃杀。
殿前伫立的枯刹,谛夜亦不敢多言,更不敢多看。
二人垂手互看,怕惊着女子好梦,随用神识而交流。
不觉间,竟也送走了几个日升月落,眼见约定日子乘着曙光降临。
枯刹用干枯食指刮动着死白的脸皮,嘎声道:“谛夜,今日便是约定的时间,你说我们要不要唤醒主子?”
谛夜那没有眼珠的眼眶,诡异的看了枯刹一眼。
“主子自有主子定论,你我把主子吩咐的诸事办妥即可。
余下的,且耐心等候。”
“……”
死谛夜,你这样呆板,会没有朋友的。
“吵什么?”
微微言语,轻柔且缓,却召示着主人的不悦。
二人登时请罪,未敢辩白。
“主子恕罪,是谛夜失职,惊扰到主人休息。”
“额……主子,此事不怪谛夜,是……是属下见约定时间以至,想着要不要去城提个醒儿。
免得……免得误了主人的大计。”
混蛋谛夜,谁让你替我做主了?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才不要你帮忙。
谛夜斜眼某人,蠢货,谁要帮你的忙?我那是想着你我同侍一主,自是一损具损。鬼知道你那猪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枯刹:……
如思倏然睁眼,道:“谛夜,你留下。枯刹,你去点齐骨兵随我开拔城。
今日,尺生一元无二若不能将仙界太子一举困杀,本座也不介意为城添抹白色。”
“是,主人。”枯刹得令,旋即出了大殿。
“谛夜。”
“属下在。”
“本座离开幽州后,你切记多方留意各处动静,尤其是仙界。
我若离峰,少不得有人坐不住。”
“明白,主人请放心。”
“嗯。”
略一点头,如思起身步下王座。皎皎初阳,明媚和洵。
殿外的枯刹早已带兵等候,风起乍扬。再回神,皆以消失在白骨峰上。
也无人发现,一道人影暗地尾随。
城中,野狸山上四血之阵开始阵阵收缩,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看不清内中情形,然而仅凭惨叫声也可窥知一二。
尺生一背负量天尺,打量着寂寂四野:“师弟,你说这次我们能成吗?”
为何他的心,总是隐隐不安。说不上缘由,也不知是担心不肯撤离的百姓,又或者是其他?
是什么让他,越发看不懂身边的人呢?
明明他们是生死与共的是兄弟,一起死里逃生,一起同享富贵。
明明这个师弟事事为自己着想,更是豁命相助。为何,这颗心越发的觉得陌生?
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师兄,师兄……”
“啊?你刚刚说什么?我……”尺生一,乍然回神,却见元无二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元无二含笑宽慰:“师兄勿忧,城会平安的。”
是的,城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