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不远,此地十里密林。”血灵眯起了眼睛,笑不及眼底。
“如何接头?”画风北无声吞吐浊息,明明内如火烧,偏生发作不得。
“待到林中,你将此香点燃,自有人与你交接。”
袖轻拂,香乍现。掌风倏奏,吹至画风北面前。
抬手相接,一声闷哼。画风北吞下喉中腥锈,起身略咳:“咳……咳,好香。如此,画某即可去处理此事。
烦请二位,在此稍作等候。”
生生梓笑意浅浅,抱拳相送:“画兄,请。”
“请。”
说罢,人已跨步走出营帐。
“此香究竟是何来历,值得你如此看重?”侧身,望着血灵调笑不已。
血灵两手一摊,身体向后倾倒,靠在座椅上微微瞥向生生梓。
高深莫测的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知晓此乃高人所赠即可。”
“啧……可靠吗?”会不会,是骗人的?
“放心,这点眼力本座还有。”刚说完,似是想起要事,蹭的将身坐直。
“之前让你保管的锦盒可还在?”
生生梓陡然坐直,玩闹渐收:“在的,我一直随身携带。”
扬手间,锦盒乍现,伸手便欲打开:“究竟是何物,值得你如此紧张?”
锦盒一出,血灵便感应到盒中残留的血气,狭长的眸子锐利如锋。
“不用看了,此乃裕疏的人头。”
“什么?呸呸呸……”砰的一声,开到一半的锦盒卒然盖上。
什么情况?合着这些日子自己天天揣颗死人头在身上?
血灵白了生生梓一眼,演的太假了:“他的人头,来日可是有大用。你可得看好了,本座估摸着仙界也该有动作了。”
只是,想不到天宫此回竟如此沉的住气。
诸事皆有应对,
独对裕疏之事只字不提,这太不寻常了。
“你的意思是……”生生梓比了一个梁上君子的手势。
“嗯。”血灵颔首,此也是他忧心所在。
生生梓咋舌:“我还以为当日出了万魔殿你早将此头毁去,想不到你竟还留着。”
关键是也不告诉我,害得本魔天天和死人头作伴,忒不地道。
“呵,本座亲取的头颅,自当物尽其用,方不违本座辛劳。”血灵哈了一口气,眸光暗敛。
“嘁……”生生梓登时嗤鼻,扬手收起锦盒。
而十里密林中,画风北处其深处环视周遭。
四野寂寂,渺无人息。从袖袋里取出血灵所予之香,无声点燃。
以掌作扇,连扇几许。只见青烟缭绕,暗香弥漫。
“阁下点香为信,有何事?”倏然,黑袍人悄然而至。
画风北顿了一息,复归平静:“吾友贪座要务缠身,特托付本座带来书信一封。”
说罢,掏出书信。
黑袍人掌心一纳,书信已然在手。睇了画风北一眼:“很好,你的命保住了。”
寻着黑袍人的眼神,画风北顿时明白对方意指为何。
呵,当他不想看啊?要不是防着血灵有暗手,他早看了。竟敢拿自己当童子使唤,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面对黑袍人,他却故作贪生:“……多,多谢。”
果然,黑袍人将信收妥之后,看向画风北满是鄙夷之色。
“劳尊驾回去告诉贪座,不日消息将至。”
如来时一般,又悄然失去踪迹遁入虚空。
是吗?画风北注视着黑袍人所立之处,渐陷沉思……
飞仙殿内,仙音袅袅。狐天音十指抚琴,曲动意阑珊。
近日求见天后,接连碰壁,命芩歌暗中打探若久,才知天后宫已让陛下禁足。
思及白离,铮铮琴声倏然乍起诡音。登时收了灵犀琴,弃了侍女步入内殿休憩。
甫经躺下,便见冷芸乍现。
“主子,枭樱来信。”
纱幔中,一截藕臂慵懒伸出:“拿来。”
“是。”冷芸将信举过头顶,恭敬奉上。
取过信封,狐天音拆开细阅,待阅完之后将信焚毁。
“本宫需下界一趟,飞仙殿与天后宫便交由你来处理。”
“是。”
稍倾,狐天音玉面覆红纱,身着红罗裙悄然离开飞仙殿。
而冷芸则化作了狐天音模样,坐镇飞仙殿。
魔界入口,画风北已然回营帐之中,关于黑袍人倒也未作隐瞒。
“对方说,消息不日便至。只不知,这消息是……”
未等画风北说完,一名魔兵匆忙入内。
生生梓蹙眉:“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血灵摆手,示意生生梓稍安勿躁,睨眼魔兵:“说吧。”
魔兵略显惶恐:“回……回禀贪座,外……外面有一红衣女子求见。
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生生梓不耐烦的瞥向旁边,眼不见为净。
咽了口唾沫星子,魔兵干吧道:“她她……她说,她是来贪座成就大业的。”
登时,血灵从座起身。很好,来了,果然消息不日便至。
再抬眸看着魔兵:“你不错,下去领赏吧。”
“多谢贪座,多谢贪座。”魔兵受宠若惊,登时跪地给血灵直磕头。
然而,就在他转身踏出营帐之际突然爆裂,身化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