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再难安稳坐立,撑着桌面起身道:“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你和她,注定是不可能的。
吾不同意…”
“我知道,所以我只求她安好。而你,你又以什么立场不同意?”话音一落,狐十四的目光紧盯龙竺的反应。
“……吾,那孩子是阿竹唯一的骨肉,吾不希望她受到伤害。”龙竺别过脸,不敢和狐十四的目光相接。
狐十四放下茶杯,垂眸道:“念竹的真实身份究竟谁?出自哪里?”
龙竺叹了口气,颓然的坐下,脸上是无尽的落寞。
“吾不知,当年吾在竹林发现她的时候,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所以,吾才会给她取名叫念竹。
吾曾找人替她查看过,都看不出缘由。
直到她死了,也没有留下
只字片语提及过往。”
狐十四心思一沉:“你可知,当年她为何会出现在东海?”
“那时吾准备去龙祖洞闭关,西海之事都是大哥一人在打理。
翌日西海宴客,吾与众人敬完酒就去了龙祖洞。
听闻……龙熬酒醉之后闯入了一庭唯善,说要带阿竹回去做个洒扫弄花的宫女。
大哥拗不过,也觉得为了一个丫头和东海当面失和不好。
就顺了龙熬的心思,让他带走了阿竹。
等吾出关后,得到的已是阿竹母女身亡的消息。还说,那孩子是阿竹自己要求处死的。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她那么善良……”
狐十四的手不觉按在茶杯上,侧眸看着龙竺:“这么说,你也不清事情的真相?”
虽然龙竺很不想承认,但却还是得低头道:“是。”
“绕了一圈,看来事情还得回到龙熬身上查起。”狐十四往椅子里稍稍一靠,温润的脸上多了数分凝重。
龙熬到底在图谋什么呢?为何在念竹死后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放过,真是因为和龙母的夫妻情深吗?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呢?”龙竺抬头问道。
“不,我只是有些疑惑罢了。小小的宫女为何值得龙熬这般费尽心思,若只是贪恋美色,以他的身份开口直接要走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然而,他没有那么做。事后东海发生的一切也是,若他真要纳了哪个女子,龙母真的能阻拦?
而他,却再次假借醉酒为名目。”堂堂的东海龙王,酒量哪有这般不堪。
被狐十四一语点醒的龙竺,登时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阴谋?”
此念一出,龙竺顿觉周身寒凉刺骨。
狐十四看了一眼龙竹道:“我之前离去跟踪你那个表妹,意外的发现她和青丘的大长老有说不清的关系。
而且,青丘的大长老同时也在暗中查探念竺的身份,你不觉得可疑吗?”
“她……这女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让大哥执意立她做未婚妻。”说起新绿,龙竺也是头大。
偏他如何劝,大哥概是不听一言。
“我观此女有些门道,你自己小心些,我尚有他事就不多留了。告辞。”狐十四起身辞行,临走再留一言规劝。
昔年情谊,终不忍其被人算计暗害。
龙竺起身道:“吾送你。”
“不用,你好好休息,我自去即可。”旋即身入虚空,一路潜出西海。
出得西海,狐十四戴上银制面具悄然回到魔族。
万魔殿,病乙鸫自内迎出:“回来了,你要办的事都办妥了?”
十四旋身坐在黑狱龙座上,手指掠过面具繁絮的花纹,眸子骤然生寒。
“传信给疏陵广,让他把青丘的大长老盯紧了。少不得,这是一条会给我等带来惊喜的大鱼。
另外告知他,青丘大长老和西海的旁支公主新绿有来往。
相信他,知道该怎么做。”
“好,我这就回鹩羽斋将事情告知他。”病乙鸫托着玲珑噬幽瓶,转身踏出万魔殿。
回到鹩羽斋后,立即将消息透过黑烟,遁地传给疏陵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