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一步踏下,云霞顿失。落地之间,一派典雅。
天帝望着一步步逼近的狐主,暗道不妙。
两人同时忆起上次的不欢而散,儿女亲家顿成仇家。
“狐主。”
“陛下。”狐主垂衣拱手,向天帝行礼。
“人间失衡,天道崩毁。狐主不在青丘坐镇,是为何故?”天帝拂袖,缓缓的坐下。
狐主半眯着眸子,神色可见忧心如焚:“回陛下,问天镜,示警了。”
“什么?”登时,天帝蹭的起身。单手指着狐主,半响才缓过一口气:“此事何时发生的,警示为何?”
哼,这老小子,可来的真是时候。示警,唉,怎在此时……
天帝心中此时,既苦又莫可奈何。问天镜,问天镜,为何偏偏在此时有征兆。
别的事情,他尚有几分斡旋余地。唯在此事,只有屈从。
即便现在的青丘,实力远不及当年鼎盛。然而问天镜,是青丘立世不倒之依靠。
自古问天镜只有每任狐主可掌控,而问天镜示警,历数过往岁月洪流未曾有失。
只怕,这厮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其他……
狐主拱手间,睃了眼天帝,心中暗自舒爽。
忧心忡忡的叹一口气,道:“凤凰于飞,妖星祸世。”
闻言,诸仙对凤凰于飞没多大感触。唯妖星祸世四字,字字如雷,贯彻心扉。
加之先有众仙横死,又有北山仙尊遭祸。天宫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机,人世也崩毁的不堪触目。
因而,妖星祸世,无疑是佐证此翻危机。
更见证了问天镜,之神用。
顿时跪地请命:“求陛下诛杀妖星,求陛下诛杀妖星……”
一时间,积云殿喧哗鼎沸至极。
天帝怒斥:“够了,事情尚待厘清。诛杀妖星,从何谈起?”
众仙登时切切私语,司祭元君出列,上前道:“陛下,天欲乱,必先降其祸。
如今大祸已至,伏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登时,一片附和。
“元君,你……”天帝一口气,被司祭元君堵的心口疼。
司祭元君,浑不惧天帝怒火,径直进言道:“浩劫燃眉,问天示警。
陛下,何不问狐主可有解危之法?”
天帝狠狠的瞪了眼司祭元君,住口。朕何尝不知,你却不知这老小子单在此处等着朕入他之笼套。
但是,自己能如何呢?不能如何,他这天帝之位坐的漂亮,然而也不过是个受人操控的傀儡。
平常,他可尽显王者天威。要事之前,却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吐了一口浊息,推诿道:“此非一家之事,朕需问过龙凤二族的想法。”
狐主拱着手,挑眉睁眼:“区区小事,怎敢劳动陛下亲问。
臣在来此之前,已取得龙族凤族两位主事的手书。”
说着,翻掌化现两封信函。掌心仙元一催,径直飞到天帝面前。
弯腰颔首道:“陛下,请过目。”
天帝看着志在必得的狐主,一张脸早已成了猪肝色。
愤懑的取过信函,打开其中一封观看。片刻,又打开的剩下的一封。
两封信函,皆是两位主事的亲笔。这厮,果然是有备而来。
慢慢的将信函丢到玉案,天帝不轻不重的道:“的确是两位亲笔无疑,狐主,有心了。”
最后三字,却是自牙缝挤出。
狐主眉头一舒,只当不知,垂下眼睑:“为陛下分忧,乃臣之荣幸。”
“好一个分忧,那就说说狐主的高见吧。”天帝横了眼狐主,脸上肌肉狠狠一抖。
“臣在来的途中,见人间处处崩坏,凡人苦不得生。
尸山血海,千里之地难觅一丝生机。
这一切,皆是魔族作孽。且魔兵过境,枉添杀戮不说,还扬言此番乃是为魔后龙三讨取的一些利息。”
“等等,你说谁是魔后?”天帝愣了一下,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
龙三,龙三不就是兔崽子之前要求娶的女仙?
出身东海,地位卑下。
之前闹得天上地下皆知的画像风云,也是她。
怎么什么事情,都有她?诶,不对,那她先前用《镇魂曲》,助仙界退敌如何解释?
狐主瞥了一眼天帝,便知他心里想的什么。
道:“陛下,有道是欲取之,先予之。
此女蒲柳之姿因何能搅动诸多风云?为何如太子,尊者,一时无两之人皆围绕在其左右?
这些,陛下可都有想过?”
天帝的疑心病瞬间被彻底挑起:“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的?”
“如陛下所想,所谓名声受损,清誉受污。
不过,这都是此女与魔尊定下的诡计。
以弱小无辜,博得太子等英杰的垂怜。为魔尊出世,颠覆世道铺路。
否则,万年之约已过若久,以魔尊的手段,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哼,这是因为他们在等,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好给我等,致命一击。”狐主说完,不忘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眼角余光,却是紧紧锁住天帝的反应。
天帝闻言,顿时靠在宝座上陷入了沉默。不否认,他觉得狐主的分析很在理。
然而,狐主的心思他亦有数。心念电转,睇向狐主,不如先看这老小子有什么计策。
似笑非笑,道:“依狐主之言,我等只需击杀妖星龙三,此浩劫便能解?
可知,此举无疑是激怒魔尊。届时,诸位可有一挡之能?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