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十四到底是把龙三暂且留在了张家村,而张家村外的则是另一番光景。
幽幽魔界,尽出人间。
从此,不再受制万年之约。
这使得本就风雨飘零的人世,更是遭遇霜雪压顶。
病乙鸫与如思劲踏云头,俯视众生。
鬼物在其四周飘荡,却不敢靠近。有些许最高阶的鬼物想要吞噬病乙鸫,当其手上的玲珑噬幽瓶绽出一丝妖冶的光芒时,鬼物纷纷退避三舍。
因为,那是根植在记忆深处的恐惧。
如思侧眸,看着病乙鸫道:“鸫君制鬼能为,果真非凡。”
“过奖,今日尚需依仗死座威能,将这些被杀的凡人悉数炼化,将其白骨累增白骨峰之悍威。
以助魔尊毁灭化外之地的大计,如此方能将凡人赶尽杀绝。
否则,有这些臭虫护着那些凡人,总归有几只漏网之鱼。”病乙鸫掌托玲珑噬幽瓶,眼眸半阖。
“魔尊大计,如思必定舍命达成,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说话间,掌心翻覆,一掌灌下云头,平地顿起风沙飞走。
无以计数的尸骸在空中沉浮不定,如思瞬间释放死气,侵蚀炼化,宛若庖丁解牛,血肉分离,方见白骨。
炼制其放莹莹白光,绽丝丝戾气,遂尽纳掌中,汇成一丸,吞入体内孕养四十九个时晨。
取四通死,由死入渡,化一入侵。
如思扬手化出一张香艳骨塌,旋身卧入其中,眉角隐有慵懒。
“据如思所知,病座能为可不在制鬼一项。
如此良机,不一展能为是否可惜?”
病乙鸫低眉瞬间,玲珑噬幽瓶已脱手而出。
凌空旋飞,兜头罩向苍茫大地。
“都是为魔尊办事,鸫,岂能落后?”
旋即,魔元猛提,灌入玲珑噬幽瓶。顿时邪光大炽,魔氛震撼四野。
连着数日的屠杀,加之烈日曝晒,暴雨侵袭,种种尸体腐烂发酵,形成了无数致命的诱因。
而病乙鸫,却将一一纳入瓶中,加以淬炼,形成无可解救之魔疫。
“不知病座后续打算如何施为?”
瞧见病乙鸫完事,如思侧首支着脑袋斜斜的打量着。
病乙鸫召回玲珑噬幽瓶,指腹轻轻的刮擦着瓶身。
“自然是与死座齐心戮力,一破化外之地的龟壳。
他们既然守阵不出,那便由内自破。
只不知,死座,你看中哪一地?”
眼眸半开,凌厉的杀意直向如思。
如思慵懒起身,轻拂一袖,眸中劲射狠厉。
薄唇微吐杀机:“阳云宗。”
人间说远亲不如近邻,那便先拿这个近邻作为打破自己潜藏至今的第一响。
不造一番杀业,真当她收身养性呢?
病乙鸫调转云头,微等如思:“请。”
如思也不造作,当即扬手负背一骑绝尘而去,目标径向幽州地界的白骨峰。
回眸觑眼百鬼炼狱图,随后病乙鸫亦是疾催云头直追如思。
而阳云宗如何也料不到,白骨渊之事未了,又出白骨峰。
虽然对方暂时只针对城等城池,未曾再有过其他动作。
还以为是魔界重心皆在攻打清徐原,无心化外之地等小肉。
万没料到,魔尊此回要赶尽杀绝,逐一肃清周边。
而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仙界的仙人一个一个冒出来,魔族再张开罗织以好的网,伺机扑杀。
再阳云宗上下如常,乱世之下紧抱成团。
依靠着护山大阵,亦收留了不少难民住在之前外门弟子所在的子峰。
甫经大劫
的难民,皆视阳云宗上下为活神仙。每有弟子前来,无不是感谢再三。
其盛情,倒也与阳云宗上下其乐融融。
大殿之上,青木刚挥退众人。一转身,大长老阔步迈进殿内。
“师弟,听闻你有事找我?”
青木甩了下拂尘,与大长老缓步踱之殿外。
登阳云宗之顶峰,俯瞰诸子峰。
“师兄,你看这天地无期而夜,奏的是寂灭杀曲。
如今,这漫漫夜色似潮水倒涌点点褪去。你说,是曙光将要降临?还是新的祸劫临世?”
大长老举目眺望诸子峰,清风掀动道袍,飒飒生威。
“乱世降临,苦的不过都是众生。
神仙打架,遭劫的亦不过是凡人。倘若真是新的奏杀,你有何打算?”
青木端持拂尘,转身看向大长老嘿嘿一笑,眼底尽是对生死洒脱超然。
拱手道:“师兄,师弟我有一事求你。还望你,务必成全。”
“不要,你的事你自己办。别说的好像交代遗言似的,我不答应。”大长老横了眼青木,径直拒绝。
“若真是大难再临,烦请师兄以宗门为重,带着云辛和精英弟子躲入(jue)洞,我已在其中为诸位储备好了物资。
料想,一旦蒙难,当可为宗门保存些许香火。
不至于烽火之下,尽付尘埃。”见大长老欲要驳斥自己,他叹了叹气,苦笑道:“洞阵法一经开启,需五百年方可打开。
到那时,这天下当也抵定,劳师兄受累,再为宗门多多撑持。
如此,云辛他们应也可独当一面,重现宗门荣耀。”
大长老仰头向天,将眼中些许湿润逼回眼底。
指着青木半响说不出话,喉头似有硬物堵塞:“那……你呢?”
青木一甩拂尘,胸中自生一股豪情:“师弟,当与宗门共存亡。”
“你与宗门同生死,我岂是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