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兔耳,瞅着一双血红的眸子:“世上南北路, 多亡红脂润口。宁在深山伴虎虫,也莫作世间探花之人。
知不知道,记住了吗?”
可惜兔子不通人言,不会回应她。
“我寻你不着,便寻着气息来到此处。你是要拿着予我烤了?还是要放了它?”
暮然回首,瞧清来人后,她半蹲着将兔子放了。
那兔子得了自由,头也不回的蹦入林深草密之处,顷刻没了踪影。
“只是一只寻常兔子,未曾开启灵识,你与它这般苦口婆心,它听的懂吗?”
闻言,龙三臊红了小脸。眉眼婉转间,嗔了一眼狐十四。
……回来就拆我台。
狐十四微微仰头,一缕阳光透过枝叶投射在他的脸上。
银制的面具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霎时晃的龙三眸子渐渐半阖。
“走吧,耽搁了数日,也该前往东海了。”
龙三抬手半遮眉眼,觑见狐十四伸出的大掌,美滋滋的低下头理了理裙摆。
然后才牵着狐十四消失在林中,出了张家村,两人踏云而行。
鬼物见之,纷纷避让。
本是直往东海,行到幽州附近。插耸入云白骨峰映入眼帘,森森白骨,幽幽黄泉调,昼夜不息的吟唱。
顿时,龙三想起和黎波等人同探白骨渊的情谊。
亦念起白骨渊下,青木曾对自己有救助之情。
遂想往阳云宗一观,也不知乱世之下他们是否还安在?
“不可。”狐十四昂首云中,径直拒绝。
“为何?”
狐十四不语,龙三思及这几日他皆不在。莫非,便是为了……
登时,双眸直视狐十四。
却见狐十四并不否认自己的猜想,一颗心咯噔沉入谷底。
气氛骤然变得僵持,良久,龙三才开口道:“我不阻止你,也不问你行事的缘由。
但,青木对我尚有救助之情。
此情我必是要还的,不求你停止行动,可若是阳云宗还有活命之人?
可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凡俗之人,纵得些能为,向天地窃取零星岁月。又岂是,真仙真魔的对手。
留取些许后患,亦不怕他们有翻天覆地之能。
何不,依我一次?
龙三也清楚,这是在为难狐十四。可是,有恩不报,她做不到。
“呵……你就不怕他们回头来攻打我吗?”狐十四浅浅一笑,到底是不忍拒绝她。
见狐十四松口,龙三登时喜的眉眼弯弯:“不怕,我信你。”
“你呀,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若想要还情就快些去,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当即负手踏云远去,龙三随即催动仙元急追。
阳云宗外,如思和病乙鸫双双立在云头。
经过几日孕养,新催生的戾气已达极致。
素手翻飞间,氤氲戾气即化无形遁入地层。
而病乙鸫祭出玲珑噬幽瓶,释出魔疫之种,揉杂在戾气中一同侵入阳云宗。
以摧枯拉朽之势,瞬袭诸峰。
首当其冲的,便是住在子峰上俗世百姓。
魔疫之下,凡人肉躯皆开始出现腐烂消融。
死,不得死。生,却是要受尽折磨。
而戾气,趁机侵蚀人心。使得原本无所求的百姓,眨眼入疯魔。
他们找到各峰的主事弟子,先是让患病之人扣门求救。待得大门打开,便一拥而上将弟子捆绑。
污言秽语,逼着弟子带着众人前往主峰求取灵药。
一夕之间,阳云宗的处境便翻了个天。弟子碍于众怒难范,且事有蹊跷必须告知宗主。
遂领着带头闹事者踏上主峰,而宗主青木与众长老,各峰主亦第一时间察觉到有可怖的力量入侵山门。
天光阵再起,却是密函始终盘旋在通道之内,无法上达天听。
青木与众人同时撤掌,通道溃散密函坠地。
众目相接,天宫这是要弃了他们啊。
天门不开,密函如何上达?密函不至,如何求救?
求救不得,则众人命如危卵。
又逢殿外弟子叩门,百姓喧哗叫嚷,使得情势更加雪上加霜。
也不知谁来了一句:“修仙修仙,只为长生。
长生若得,愿济众生与天。
如今,却是天弃了……我们。”
“是啊,都听听外面嚷嚷的什么气人的话?
说我等贪生怕死,拘着他们在此为了投靠魔头。
还说他们的病,就是我等害的,叫我等马上给出解药。
听听,这是人话吗?”
“谁不是人生父母养,我们再厉害命也只有一条。
冒着杀身的危险收留他们,却落得我们为魔,此是何道理?”
“哼,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救,说不定,此刻宗门不必受此祸劫。”
岂料,受戾气魔疫侵染的百姓听到殿内愤懑之言,更添岔怒。
几次欲冲破弟子们结成的人强,想要强闯入殿。
“你们把我们带回来就应该负责,不负责便是与魔为吾。
我们这身古怪的病,肯定是你们勾结妖魔一起做的。”
“就是,识相的把解药给我们,再打开山门派人让我们回去。
不然,跟你们没完。”
“说的对,大不了,一起死。”
话音一落,疯魔的百姓纷纷捉着弟子狂咬。
诡异的是,弟子被咬以后,顷刻被同化,成为威逼者。
峰主们和众长老,登时气的一佛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