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法?”
见吕先生有所意动,欧阳文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道:“既然那些戎国官员已不可靠,那我们为什么不转而寻求那些世家的支持?”
“什么?”吕清谋不由一愣,随即脸色猛地一沉。他明白了欧阳文斌的意思,他是想在这次世族的行动之中站在他们那一边,以利用他们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
“文斌,怎可如此糊涂?!世族,乃是我卫国治政之大敌!那些人,岂可与之为伍?!”
“吕先生此言差矣。”欧阳文斌眼神微眯,缓缓道:“我们并不是为了帮助那些世家,而只是利用他们为我们扫清政敌罢了!毕竟,他们最恨的是谁?是那些戎人寒门子弟,是西北那些战将!只要这次我们帮他们一把,让他们充斥朝堂,岂不是对我们有利?”
虽说,当初几人都支持公平的科举制度。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凡事,当以利益得失为先。既然那些戎人寒门子弟已经不可依仗,那他们再想办法擢拔一些世家子弟就是!
见吕清谋脸色微黑,欧阳文斌却是继续道:“而且,那些世家子弟,自小就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在起点上就要比那些寒门子弟高出不知多少。再加上他们背后那些世家的支持,我们再从旁边推上一把,那些人必将很快的就凌驾于普通官员之上。到那时,我们还怕话语权不足吗?”
而吕清谋,却是脸色变得更黑,盯着欧阳文斌缓缓道:“文斌,你要懂得,凡事当以大局为重!我们为何想要周家之人上台?无非就是为了让主上获得绝对的权力,以为将来做打算,现在怎可本末倒置?世家是什么?那时候沾上了,就别再想甩下去的毒瘤!此事你知我知,休要再提!”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吕清谋打断欧阳文斌,缓缓道:“哪怕就算最后失败,我们也绝对不能饮鸩止渴!历代以来,为何王朝大都很难超过三百年?皆是在其中那些世家兼并土地,戕害百姓,致使伤了国家之根基!而为何新立之王朝却都能生机勃勃,勠力同心共创大业?无非就是旧世家势力损失殆尽,而百姓归心罢了。”
闻言,欧阳文斌不由默然。他听懂了吕清谋的意思。说白了,现在的世家,好不容易才被他们打压了下去,怎可让他们再抬头?但是......
“难道,我们就任由夏修文势力逐渐变强吗?”
吕清谋不语,随即淡淡道:“此乃大势,谁也无法违抗。况且,此事的最终决定,一直都只握在主上自己的手上。我是想逼迫郡主,但是却从未想过逼迫主上。”
话毕,吕清谋不再理会欧阳文斌,扭过头就上了马车。
眼见马车渐渐驶离,欧阳文斌却并没有阻拦,而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看来,吕清谋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这也是他不同意小翠直接弄死吕清谋的建议。
毕竟,此人还有着自己的底线。而只要主上初心未改,那么对整个卫国,整个秦家来说,吕清谋虽然会带来些麻烦,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个肱股之臣。
而现在看来,吕清谋虽然还没有放弃,但是想来已经逐渐感到前途渺茫。
不过,让周家参与进此次事情,站在那些世族的那边,也未尝不是件神来之笔。
身为暗阁核心人员,欧阳文斌当然知道郡马的心思。他对那些世族,向来是不以为然,从无好感。若是周家敢参与进去,绝对会受到牵连,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到底,要不要私下里去做呢?欧阳文斌,有一点犹豫。毕竟,他还不想让吕清谋怀疑什么。
而最终,卫王府也没有作出什么决定,只是将那些涉及到的官员关押了起来。但是就像吕清谋预测的那样,那些早有准备的世家,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
长安,一处人来人往的酒楼。几名文人,正在那高谈阔论着。
“嘿,听说了没?这次萧郡那边,自上到下,全都是贪官!”
“就是,我也听说了。据我一远方亲戚说,那些官员家里,真是贼有钱!刷锅用麦芽糖,吃的都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就连那丝绸,都只是当做地毯来用!”
“可不是!不过听说这一次,王府准备放过他们,不准备追究他们的责任。”
“不可能吧,当年王府可是杀了不少贪官污吏。”
“嘁!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的卫王府,只是刚刚占领戎国,需要杀人立威罢了。现在,他们怎么还会做这些事?而且我还听说,王府之所以不追究这些人的责任,乃是事出有因!”
“怎么说?!”
“我跟你们悄悄说啊,事情是这样......”
流言,在长安城到处传播着,哪怕长安城衙役出动了全部的人手去到处捉拿那些造谣之人,也没法平息流言,反而让流言越传越广。
终于,详细的情报,也摆在了周怀的桌上。
傍晚,吕清谋三人再次来到了周怀的面前。而周怀则是将刚刚收到的情报递给他们看,并没有说什么。
而看过手上的情报后,三人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些流言的核心,就是说寒门子弟怎可担任高位?
他们的依据是,寒门子弟,出生穷苦。一旦登上高位,在锦衣玉食的诱惑下根本就把持不住。而且,寒门子弟,虽然读书厉害,但是素质极低,根本就是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