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襄阳城外的一处驿站内。一道黑影忽然跃进院子里,走到门前,有规律的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房门,此时,月色透过门缝,洒在了屋内的人儿身上。
只见这人长着一双剑眉,右脸处有道明显的刀疤,赫然就是应该在汴京的秦傲雪!
“郡主,军粮失窃案已经告破,而郡马这次表现出来的东西,让属下等十分惊讶。”
话毕,只见这个黑衣人将周怀所做的事情娓娓道来。若是周怀在此,定然会十分惊讶。毕竟,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而这个黑衣人,却就像是二十四小时呆在周怀身边一样,实在是有些可怖。
过了好一会,才见这个黑衣人一一道完。而秦傲雪,则是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道:“郡马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郡马做事十分谨慎,只有那个已经前往西北的欧阳文斌,以及荆州郡守曹友文知道郡马的虚实。”
秦傲雪默然,随之淡淡道:“欧阳文斌那边就不用问了。若是他有异动,那些护卫知道怎么办。至于曹友文这边,盯紧了,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于我。”
“是!”
领命后,见秦傲雪没有新的吩咐,黑衣人默默的退了下去,并带上了房门。
瞧了瞧桌子,秦傲雪那犀利的眸子,在黑夜中炯炯有神。
她之所以悄悄过来,一方面是因为军粮失窃案对国公府十分重要,她不得不谨慎。毕竟,若是此例一开,而又没有查出真相,以后谁都会想办法在西北军粮上面插上一脚。
另一方面,她想看看自己的那位郡马,能做到何种地步。
不是说现在的秦傲雪对周怀有多少感情。纯粹是她想看看,这个以前只是普通人,后来在国公府内剑术突飞猛进,又天天钻的男人,现在的深浅,到底如何。
不得不说,结果让她有些吃惊。
“周怀,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第二日,天刚刚亮。赵正就派人催促周怀赶紧离开。
看来,赵正赵大人一刻都不想在这个伤心地多待。
而在襄阳城的送行队伍中,精神萎靡不振,顶着一双黑眼圈的郡守曹友文特别醒目。
不过赵正却不疑有他。毕竟在这件事上,曹友文用人不查,后续肯定会被问责。
摇了摇头,赵正现在没有心思搭理这件事。简单的拜别荆州大小官员后,就离开了这里。而周怀则是一点不顾官场礼仪,根本没有露面,而是悠哉的躲在马车上。
看着带有卫国公府标志的马车,曹友文默然,并且握紧了衣袖中那张纸条。
这张纸条,是早上周怀身边的侍卫悄悄递给他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你真的想一辈子当你最讨厌的那种人?百姓何辜?为何要为某人的私欲而承受如此之痛?”
闭上了眼睛,曹友文心中的天秤,终于彻底失衡。
来荆州的路上,周怀跟赵正就没说上几句话。回荆州的路上,赵正彻底变成一个闷葫芦。
而周怀也不想招惹现在这种自闭状态的赵正。于是,不知不觉的,众人就回到了汴京。
看着街道两边,跟往日一般繁华的汴京,又回想起在襄阳以及江陵的所见所闻,周怀不由叹了口气。
也难怪这些权贵对下面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也难怪曾经有个白痴皇帝冒出为何不食肉糜的话来。天天在这样繁花似锦的地方生活,谁又能知道不远的地方会有生活如此困顿的百姓呢?
不过,当看到路边,那几家新设的珍宝阁的时候,周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个吴万钱,还真有点本事。不枉自己在他身上费了那么多功夫。
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了皇城外,并且在內侍的带领下,来到了御书房。
......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内,周怀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是事不关己。而赵正则是跪在地上满头汗水的承担着晋帝的怒火。
晋朝的皇帝司马旦,今年已经五十有余。在古代,尤其是在皇帝这个特殊职业中,已经算是高龄。
不过看着骂人不喘气的晋帝,周怀觉得,这老爷子最起码还能活上十几年。
“你说说你,啊,堂堂的一个刑部侍郎,竟然为一个罪犯叫屈!你还要不要干了!”
“微臣知罪,还望陛下息怒。”
赵正深深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而周怀更是秉承着不关我事的态度站在一旁,不过眼角的余光却一直不停的打量着御书房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