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什么?”关观道。
“我担心宁集会遭到扬州十日那样的洗劫。那样的话,城中百姓可就遭殃了。”想到向自己敬水的雅儿小姑娘那张纯净美好的小脸蛋,姜毅心中一阵悸动。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明知危险在前,我们却不得不面对。”关观道。
“如果……如果我们离开宁集,是不是可以让城中百姓免遭涂炭呢?”姜毅道。
“你真是书生之见。我们离开宁集,宁集必然落入清军之手,那不是亲手把百姓送进了虎狼之口吗?你以为,我们离开了宁集,乌赤会饶过城中的百姓?”关观道。
“可是,我们守在这里,只会愈发加深乌赤对城中百姓的怨恨。”姜毅道。
关观不言语了。姜毅的话虽然颇多书生气,但也不是毫无道理。如今的天下,大局初定,基本上已经属于满清了。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别无选择,抵抗到最后,仍然逃脱不了做清廷顺民的命运。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姜毅的意思,无非是希望宁集的百姓能够把苦难降到最低。
姜毅接着言道:“走,也是为了我们这数千弟兄,不至于与宁集一同玉石俱焚。”
关观道:“走?又往哪里走呢?天下之大,早已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如今看来,只能是过一日捱一日了。”
姜毅沉声道:“这么说来,你也知道我们的未来是没有希望的?”
关观道:“不只是我,包括军师、封赧姐姐,他们心里都清楚,固守宁集,没有希望。走,又不知往哪里走。也曾有人劝我,效仿郝摇旗,全心全意地归顺大明,彻底成为明军的一部分,助明抗清。可是,我并不看好大明,我觉得大明很难再起死回生了。”
姜毅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关观起身道:“好了,不说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天也不早了,大家都该歇息了。”
望着关观款款而去的背影,姜毅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姜毅忽然发现,关观的背影像极了一个人……对,像叶姿,她的背影太像叶姿了。身材都是那么修长,腰肢都是那么纤细,那走路的姿态,都是那么如柳拂风。
姜毅想起了上次见到叶秋池时,叶秋池对他说过的话。
叶秋池的父亲本是棠国的王子,因厌倦了王子们之间明争暗斗的夺嫡,离开棠国,来到他向往已久的大明,并在大明娶妻,生下了叶秋池。现在,棠国一些大臣正在筹备拥立叶秋池回国登基……
姜毅脑海中灵光一闪:棠国!那是地处大明西南的一个美丽的国度,那里山清水秀,鲜花盛开,众生信奉佛教,百姓崇尚祥和。那里,不正是一个躲避战乱的极好的去处吗?
姜毅为自己的这一灵感兴奋不已,如果能去棠国,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可是,姜毅记得上次见到叶秋池时,他似乎还并不愿意回到棠国。如果能够成功进入棠国避乱,当务之急是要说服叶秋池回国。
心中有事,姜毅趴不住了,加之这顿板子打得并不重,所以,半个月后,姜毅便出现在了姑苏。
……
得知姜毅来访,叶秋池非常高兴,亲自迎出门外,二人携手揽腕步入花厅。
叶秋池笑道:“姜老弟,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看我了。”
姜毅笑道:“小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兄长啊!您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听说恩人来了,叶姿笑意盈盈地前来见过。姜毅一见叶姿,比原来更加莹润、更加美丽了,便知她心情一定不错,和叶秋池过得也一定温馨,心下很为叶姿高兴。
说话间,花厅外走进一人,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瘦瘦的身材,长胳膊长腿,红面黑须,见了姜毅,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家的礼仪。
叶秋池道:“姜老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棠国前任宰相刀文傣。”
姜毅心中一动,看来叶秋池回国的事儿有门,这不,棠国的宰相都来了。哎?不对呀,他是前任宰相,不是现任宰相,那么,在叶秋池回国这件事上,他这位前任宰相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姜毅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刀文傣深施一礼。
叶秋池笑道:“刀宰相,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姜毅,就是他,千里迢迢赴京救回了叶姿。也是他,极力劝我回国就任王位。”
刀文傣冲姜毅咧了咧嘴,笑了笑,但笑得有些尴尬。
姜毅看这位刀文傣颇有些不苟言笑,似乎不那么好接近似的。
姜毅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叶兄回国之事运作的怎么样了?”
叶秋池道:“就让刀宰相和你说说吧。”
刀文傣向姜毅拱了拱手,道:“小兄可能有所不知,我们棠国现任国王乃是泰嘎,与秋池已过世的父亲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在棠王众王子中,泰嘎行三,但他用心险恶,为了夺嫡,竟然设计害死了长兄,抢夺了王位。秋池父亲避祸出走大明后,泰嘎的王位得以巩固,屈指算来,已经在位三十多年了。
“这三十多年间,泰嘎荒淫无道,民不聊生。幸好泰嘎无子,近些年来,我们几位大臣便暗中谋划,想趁着泰嘎年老,迎接秋池回国。
“谁知秋池竟然不愿回国,这一耽误,棠国国内却发生了变故,跳出了一个青门将军木洪甲。木洪甲不是棠国王族直系,却拥兵自重,领兵包围了王城,逼迫泰嘎让位,明里尊泰嘎为太上王,实则将他软禁了起来。”
“唉!”刀文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