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非清楚的知道,白蓦尧离开,已经有四个月了。
说长不长,比不得十年半载,却又说短不短,胜似半生。
夏颜非微微苦笑,他到真的是那么狠心。
此刻正直秋季,院子里的梨花早早的颓败了,满院枯枝,不见往日的点点梨白。
“你走之后,满眼萧条景。”夏颜非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梨树枝,不由叹息。
夏颜非不明白,为什么白蓦尧在打乱的她的一切之后还能离开的那么决然,为什么他的苦衷就有那么大的能力迫使他离开她……
她还能等到他妈?夏颜非眼眸微沉,不由低低的问自己。
这是秋天的夜晚,天空上不见星辰,就那一轮玄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孤单的照耀着她的庭院,照见这满园萧条。
秋风突起,微微渗着凉意,夏颜非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最近她的身体是大不如前了。
夏颜非又看了看那漆黑的天空,这才转过身,回了屋子。
屋内烛火摇曳,橙黄色的光把夏颜非略微苍白的脸添上了一丝暖色。
夏颜非撑着头,坐在桌前,眼里是那烛火左右摇曳的姿态。
这寒夜无双,只有这一抹温暖在暖暖的拂过她的面上,虽微不足道却也是她唯一的温暖了。
夜深了,夏颜非看了看身后的床,却仍不想去睡,她觉得,如今就连睡觉都是夜夜惊觉锦衾凉。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声响。
夏颜非转头朝门看去,竟发现有人在撬门。
夏颜非瞳孔一缩,心里一惊,便悄悄起身,四处看了看,找到了一根木棍,又悄悄走到门后,只等撬门的那人开了门她便给他一闷棍!
可是夏颜非终究是没有料到,外面的人看那烛火照着屋内的情况,看着她的影子,便已经洞悉了她的一切。
所以,就在门被撬开的那一瞬,夏颜非举着木棍还没打下去便被人点了穴,晕了过去。
仍是深夜,这庭院深深,微风吹拂,可这院子的主人,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夏颜非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再次醒来,她已经身在千里之外的玉离国的皇都。
看着这熟悉的摆设,这屋子依旧如往常一般简陋微寒,蒙着些时光的灰尘,却让夏颜非开始默默地想念起那个淡雅的女子。
“娘……”看着那个蒙了尘的梳妆台,夏颜非恍恍惚惚的好像看到了曾经坐在那里一脸哀怨,说着‘无奈镜中颜非昨’的母亲。
夏颜非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从床上起了身。
这是她和她娘曾住过的屋子,这是将军府,可,她怎么回来将军府了?
忽然,那年久失修的门被人推开,发出一声沉重难听的‘吱呀’声。
夏颜非转头看见进来的那个一身黑色华服,两鬓斑白,额上有着川字纹,长着黑黑的胡须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依旧一如往常那般冷漠,看着她的时候,也是一如当初那般冰冷。
“多年未见,你可还好?”中年男子声音冰冷无度,就那么用着好似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夏颜非。
“呵……”夏颜非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声嗤笑。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冰冷的中年男子,夏颜非只感觉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假。
“这就是你的态度?”中年男子眉头微皱,语气露出不悦,很不满意夏颜非的表现。
“你要我什么态度?”夏颜非嘲讽的看着这个中年男子,毫无畏惧。
“夏颜非!你注意你的态度!我是你父亲!”中年男子终于被夏颜非这种不屑的态度给惹怒了,一手指着夏颜非,怒道。
“父亲?呵……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夏无瑾,你说你的脸怎么就那么厚呢?”夏颜非眼里的嘲讽愈加浓厚,她越看眼前这个人越觉得好笑。
父亲?他配吗?
他夏无瑾理直气壮的说这话也不怕闪了他的舌头!
“放肆!夏颜非,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夏无瑾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瞪着夏颜非的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我母亲如何教我的,与你又有何干系?看看你这张虚伪的脸孔,我真想吐!”夏颜非冷笑一声,走到夏无瑾面前,大胆的直视着夏无瑾那可怕的眼神,毫不畏惧。
一个从来都不曾过问她,不曾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的人,现在来和她谈什么家教,真是好笑!
夏颜非看着夏无瑾就不由得想起她那个在铜镜前顾影自怜的母亲,她等了他一辈子,等到她两鬓斑白,等到她容颜不复,等到她病死黄泉,他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现在和她谈她的母亲?呵……
“夏颜非!”夏无瑾一双浑浊的眼瞬间瞪大,暴怒不已,扬手就给了夏颜非一巴掌。
“哈……夏无瑾,你除了打我,你还会什么?嗯?夏大将军,武将就是武将,脑子里永远都只有打人这档子事!”夏颜非一个猝不及防便被打了个正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带着些麻麻的感觉,嘴角已经破皮,有了血丝。
“你!”夏无瑾的一张老脸被夏颜非气得通红,那双眼死死的瞪着夏颜非,似乎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夏无瑾我告诉你,你别他妈跟我讲什么父亲!我夏颜非从来都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你想做我父亲?对不起,你不够资格!”夏颜非的发丝有些凌乱,此刻正仰着头,以最高傲的姿态对着暴怒的夏无瑾,虽然嘴角有点血丝,左脸有些红肿,却依旧挡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