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镜宸沉默的样子让欧阳镜雨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又想起当初父王对待他是那般狠绝,她也就明白了哥哥的犹豫了。
当年父王因为哥哥而失了脸面,精明一生又好面子的父王怎么可能不气?只是,他终究是做得太过了,哥哥再怎么说,也终究是他的儿子。
“哥,父王他知道错了,后来他倾尽冥界之力为你报仇,却不曾想又遭那夜凰算计,如今已经缠绵病榻多年,他很想念你啊,哥哥!”欧阳镜雨抓着欧阳镜宸的袖口,说道。
就算父王以前做的再不对,他也已经知道错了,再说,再说如今他已然没有多少日子了。
“镜恒,不管他曾经做错了什么,那也是你的父亲,再说,他都已经病成那样了,你若是再不回去,万一再也没有机会见他了怎么办?”见欧阳镜宸还是低头皱眉,不言不语,夏颜非便上前劝说道。
镜恒有父亲,不管他父亲曾经做错了什么,那也还是他的父亲,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去的。
她夏颜非前生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父亲,今生的那个父亲又视她如草芥,自然是没有享受过所谓的亲情。
但是镜恒不一样,不论他的父亲曾经做错了什么,如今也已经悔过了,更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如今已经病重,若他不回去,恐怕是要永远都错过了。
“罢了,我回去。”欧阳镜宸终是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
“哥!真好!”欧阳镜雨听了欧阳镜宸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又笑开来。
“不过,小雨儿,我要带上意歌。”欧阳镜宸宠溺的捏了捏欧阳镜雨的鼻尖,忽的又敛起神色说道。
苏意歌的眼睛不方便,他不在他身边一刻,他都是担心的,所以不论如何,他都要带上他。
两千年前面对父王的发难,他没有退缩,两千年后的如今,他依然不想退缩。
就像曾经他问还是晏君的苏意歌说,悔否?
苏意歌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不悔,永生不悔。
而他不管是欧阳镜宸亦或是镜恒,他也都想说,他也一直如初,不曾后悔,不曾想过放弃。
“意歌?是谁?”欧阳镜雨皱眉,疑惑的问道。
“苏意歌就是你哥的心上人咯。”夏颜非在一旁贼贼的笑了。
哎呀这是见家长的节奏吗?真好诶~
想着想着,夏颜非不由用手碰了碰白蓦尧的手,冲他挑眉。
白蓦尧幽紫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浅笑,一把抓住了夏颜非的手,紧握着不放开。
这是送上门的好机会啊~
聂远宁在一旁一边悠闲的扇着扇子,看着白蓦尧和夏颜非这般,又不由瘪瘪嘴,魔尊大人和夫人真是的,大庭广众的也不知道注意一下。
“啊?哥喜欢的不是晏君吗?哥,你移情别恋了?!”欧阳镜雨显然是不明白情况,看着欧阳镜宸的眼光是那般不可思议。
“不会吧?!哥,前生你不是还和人家晏君爱的死去活来嘛!人家晏君都为你殉情了你知道吗?现在你居然还敢有了新欢?!”还不等欧阳镜宸说话,欧阳镜雨便开始数落起欧阳镜宸的不是。
欧阳镜宸见欧阳镜雨如此,先是一愣,又见到她那般姿态和她小时候的姿态无二,又知道她是在为晏君抱不平,欧阳镜宸嘴角不由绽开一丝浅笑,他的笑容,好似一树瞬间绽开花朵的白色木槿,动人心魄。
欧阳镜雨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欧阳镜宸的笑容,这是她阔别多年的笑颜。
记忆里,当她还是天真懵懂的孩童的那时候,她的哥哥就经常对他笑得这般好看,好似一树白色木槿簌簌而落,带着淡淡的木槿香,浅浅淡淡,却晃人心魄。
而这一抹笑颜,在两千多年前的时候,她便再也没能看到了。
因为那时候,哥哥被父王狠心的封印了一身的修为,被逐出冥界,那时候,她最后一眼看见他的那时候,他从来都是一身白色衣衫,纤尘不染的样子,却在那一刻,发丝散乱,雪白的衣衫也沾染了灰尘,他红着眼眶,默默地看了一眼站在城楼上的她,随后便转身离去。
她仍记得,他走的是那般决然。
“小雨儿,如今的意歌,就是曾经的晏君。”欧阳镜宸见欧阳镜雨一副呆愣的样子,便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丝,似是低叹一般的说道。
他到底是没曾想到,原来他的妹妹,已经认同了晏君。
这,无疑是令他无比开心的。
“什么?”欧阳镜雨又是一愣,随即又了然的笑了:“哥哥和晏君的缘分果真是上天都斩不断的,不论你们记不记得你们的前生,你们都还是会相遇,相知,相恋。”
曾经,她的哥哥和晏君爱的是那么困难,挡在他们面前的,有太多太多抗拒不去的人或事,可是他们却还是固执的不愿意放开彼此的手。
就算最后哥哥被夜凰害死,晏君也没有独活。
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勇气,因为相思未入骨,情深深不寿。
而哥哥和晏君,已然是入骨相思,情深意长,就连死亡,都无法阻隔他们二人。
“是吗?或许吧。”欧阳镜宸一怔,脑海里不由划过苏意歌的那张清秀容颜,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温柔缱绻。
或许,镜雨说的很对吧?
想起曾经的苏意歌,那个在人间比武擂台上信誓旦旦的说要把他打飞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清秀的小脸上满是令他好奇的固执。
那时候,他是真的很好奇,这个少年为什么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