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走到村北面,快看到村子的祠堂了。秦宁突然满面笑容,往前面一条岔路上一指,说道“昭哥你看,那边有人在看你哩“
秦昭顺着秦宁的手一看,却看到一个明艳动人的身影。
许家小姐许名穿着一件毛青布大袖衫儿,外面套着一件蓝色的湘绢绣花棉袄,正俏生生地坐在轿子里,透过轿帘在看夸功游街的秦昭。
秦昭心里一喜,吁一声停了马,急忙冲许名挥手示意。
众人见秦昭朝岔路停马挥手,都顺着秦昭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众人都被轿帘下许家小姐的明艳脸庞惊艳到了。
许名一下子被几十上百人注视,脸上顿时胀的通红。
她急忙把轿帘放了下去。
秦昭正要策马过去和许名说话,却看到许名已经唤人起轿,往村北人少的村门方向行过去了,似乎是要走了。
秦昭此时被兴奋的群众包围着,不好去追许名。他骑在马上,心里倒是有一点失落。
张家村的族长张莱走了过来,凑在秦昭马旁说道“秦小哥,你可知道闯贼的举动“
秦昭愣了愣。
按照秦昭的历史知识,崇祯十七年大明朝就亡于闯贼了。这个皇朝在最后时刻既没能把国家管理妥善让百姓吃饱饭,不需要投贼,也没能把国家动员起来抵抗闯贼的攻打,在西北流贼的攻打下一泻千里。
现在是十七年二月二十七日,不知道闯贼打到哪里了
秦昭问道“闯贼攻打哪里了“
张莱长吸了一口气,眼睛刹那间变得血红,无比悲痛地说道“昨天当真是噩耗传来,闯贼已经攻下太原了。参将张雄投贼开门,闯贼一拥而入。卢江王载堙被杀,巡抚蔡懋德自缢死,自总兵牛勇,王永魁以下,全部战死。“
秦昭静静地看着前方,半晌没有说话。
前方就是流贼,鞑清,南明。
最乱的乱世就要来了。
“秦小哥“
“秦小哥“
张莱小声呼唤秦昭,把出神的秦昭拉了回来。
张莱朝秦昭抱拳作揖,说道“秦小哥,以后若是再有流贼流窜到我仁厚坊来,我等还要依赖秦小哥做主“
这是乱世。
虽然一只虎被剿灭了,但天知道哪天会不会冒出第二个一只虎,或者一只豹,一头狼。在这乱世,想祈求苍天保佑让自己家乡完全没有匪盗流贼,几乎是不可能的。张莱唯一可以依赖的也就是秦昭这样能平匪又好说话的强人了。
秦昭看着张莱,点了点头。
张莱一下子高兴起来,对秦昭说道“秦小哥,前面就是村北门了,我们在北门不到的地方转个弯,到祠堂里去议事。“
秦昭在周围崇拜的目光中离开了村子的主路,从一条小路折了回去,进了张家村的祠堂。各个村的族长和话事人都已经坐在了那里,正一堆一堆地窃窃私语,等待着秦昭的到来。
秦昭走进祠堂里,众人赶紧站了起来,把秦昭让到上座坐下。
张莱侃侃说道“诸位都是知道的,自从一只虎啸聚我仁厚坊以后,各个村子都依赖村墙,组织了村庄中的壮丁进行防御。没有村墙的村子,只有黄家村和秦家村。黄家村惨被屠村,秦家村则在秦小哥的指挥下破敌致胜,端了一只虎的老窝。“
“这两年为了抵抗一只虎,各个村的村丁都颇练了些武艺,有些甚至成了守城防御的好手。“
“然而如今是乱世,一只虎死了,可能还会来一杆枪,一把刀。我等这次依赖秦小哥端了一只虎,可下次的流贼要是人数更多,如何“
“所以我觉得,各个村子的村丁不要就此解散,而是联合起来,作为我们仁厚坊的武力。”
听到张莱的话,各个村的族长们纷纷叫好。
一个叫做蔡可信的老头带头说道“张相公这一句话说得好。现在的局势是分则危,合则安。我仁厚坊的村丁们要是能合起来用,就不惧怕小股的流贼了。就是上百人的强盗攻过来,我们全部村丁出来作战,也能一敌。”
魏冉老头子把拐杖往地上一敲,也沙哑着嗓子喊道“说的对”
张莱又说道“以前各个村子各自为政,说句不好听的,谁都不服谁,生怕外村人让出破绽让自己村子的村丁吃亏。”
“但现在我们有秦小哥做主了。秦小哥这次打上插云峰,带着的村壮一个都没有折损。我听人说秦小哥事后分银子,没有让一个人吃亏。秦小哥这样公正,有手段的强人,正是我等不二的统帅。”
“我提议,以后如果有流贼来攻,被攻打的村子就据村墙力守。其他的村子则在秦小哥的指挥下聚集村丁,从外面反攻流贼。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被各个击破的风险了。”
听到张莱的话,众人都沉默了一会。许多村子族长都看向了秦昭,看他的反应。
秦昭知道,这些族长们要让自己当救火队员。
这些年仁厚坊各个村子因为迫切的需求确实练出了一些村丁。就秦昭知道的,张莱所在的张家村就有村丁三十多人。这三十多人除了照顾自己的农地,一有闲就被张莱带领着练习武艺,村里每个月奖他们每人八十斤稻谷。
一个村就有四十多人,被一只虎勒索的十七个村子合起来,怕是有几百人马。
这样一支队伍如果动员起来,也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不过众人并不是把这支队伍交到秦昭手上,只是有流贼发生时候才让秦昭临时指挥。真正的调兵权发兵权,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