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声让蒙哥的心里更加的乱了起来,部下们的反应不出意料的强烈。绝大部分人觉得方解不能信任,但却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法子。有人提议现在就返回草原去,大不了还过如以前一样的日子。可是蒙哥却知道,现在回去只怕也过不上以前的日子了。
就这么回去,只怕连王庭都保不住。
蒙哥一直有个担心没有对手下人讲过,因为这个推测太过于重要绝不能胡乱说出去。其实最后一次进大轮寺后,蒙哥就有了这个猜测。大轮寺里那个东西让他带兵东征,其实何尝不是在他试探他。
如果他当时拒绝的话,蒙哥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局面,他不走,那个东西肯定会除掉他。一个不再听话的傀儡,留着还有什么用处?如果他走了,那个东西就是要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扶植起来一个新人接替黄金家族的地位。这就是一个无解局,谁也解不开。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那个东西,这样黄金家族才能延续在草原上的统治权。
但要杀掉那个东西,似乎真的必须依靠方解。
桑乱的话,对蒙哥影响很大。
“大汗,我不认为方解可信。咱们的人凭什么跑去万里之外帮助汉人打仗?而且面对的还是传说中有更强大火器的洋人!”
阔克台蒙多别有些急切的劝道:“大汗,咱们这些日子已经见识到了火器的威力,黑旗军中的火器已经那么厉害,洋人的火器自然更加厉害些。而且黑旗军的火器营毕竟规模有限,而洋人上百万军队都是火器装备,就算咱们的狼骑来去如风,可也挡不住那暴雨一样密集的火器射击啊。”
“而且,方解归根结底是咱们蒙元的仇人,相信一个仇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好几个人跟着点头,他们都不认为方解可信。
蒙哥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过河对咱们来说没有什么坏处?咱们现在只是过河,并不是去东疆。”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压低声音道:“方解为了确定我会带着二十万狼骑帮他去东疆和洋人开战,所以才会想到这样一个法子,让我的狼骑先到河东岸去。因为咱们自己没有船,到了河东岸就不好回去了。可是这想法难道不是太简单幼稚了些?过了河,难道咱们就不能反悔?”
蒙哥笑了笑:“咱们忌惮黑旗军的是什么?”
多别回答:“水师,火器。”
蒙哥点了点头:“没错,咱们最忌惮的莫过于黑旗军的水师,有水师挡着咱们就不能攻过去。可是现在方解为了稳住我蒙元大军,竟然想出来让咱们过河这个法子,这对咱们来说其实不正是有益之事?咱们攻了那么久都没有攻到沂水东边,现在是方解主动调派大船接咱们过去。”
蒙哥笑道:“只要过了河,有二十万大军在,难道还要看方解的脸色?只要过了河,黑旗军的水师就失去了作用,在平原上,黑旗军的火器营也难以发挥出最大威力,咱们的轻骑只要冲起来,那点火器营的兵力根本不足为惧。”
多别忽然明白了过来:“大汗的意思是,咱们只过河却不去东疆。方解不是说只要咱们过了河,他就亲自带着黑旗军的轻骑抄近路截杀盖赦吗?只要他带着轻骑离开了,河东岸还有什么能挡得住咱们的二十万狼骑?到了东岸之后,咱们可以立刻发动攻势,汉人猝不及防,必然大败!”
蒙哥道:“只是过河而已,只要到了河对岸,还由的他黑旗军做主?”
几个王庭将军听蒙哥这样说,逐渐也都冷静下来。他们仔细想了想,确实如蒙哥所说。无非就是过河,之前那般惨烈的攻打都过不去,现在方解却主动派船来接,这结果不是出人意料?
到了对岸之后,要么冷眼看着方解去和黑山军拼死一战,要么就地进攻,也必然能大获全胜。
“方解急着去解东疆之危,他需要咱们的二十万狼骑。黑旗军现在铺开的太大,兵力不济。”
蒙哥道:“倒正是咱们的好机会,阔尔泰......你现在立刻悄悄离开去追盖赦,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的计策。等到我带着大军渡河之后,让盖赦立刻带兵杀回来。到时候我和他两面夹击,方解必败。只要这一战胜了,得了方解的水师和火器,再回到草原上也好继续去攻打长安城也好,主动毕竟都在咱们手里。若是能攻破长安城,便是放弃了草原又何妨?”
蒙哥道:“只要这一战胜了,我就立刻派人回王庭,让所有部族向中原迁徙。”
几个手下人都被他说的兴奋起来,也不再反对。”
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蒙哥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将大轮寺里那个东西的事捡着能说的说了一些。众人都极惊诧,知道大轮明王竟然也只是个傀儡这毫无疑问令人震惊。有那样一个东西在,回到草原上黄金家族也未必能再现辉煌。与其如此,不如索性一举夺了中原,反正那个东西无法控制草原之外的地方,对于蒙元来说未必不是一条正确的路。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么我就去和方解说愿意渡河。”
蒙哥道:“到时候看我号令行事,只要我中军号角声吹起来,各营立刻进攻!”
所有人俯身应了一声。
“怎么?大汗部下的那些王庭将军已经答应了?”
蒙哥叹了口气道:“谈何容易,虽然我是蒙元大汗,可这些人都是帝国勋贵,皆是黄金家族血脉,我虽然是大汗,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