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大隋灭商的时候,若不是商国朝廷已经弄的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当初隋军也不至于那般摧枯拉朽的灭掉了几百年延续下来的一个强国。当初隋军可谓取巧而胜,再加上天时人和,并没有受到太顽强的抵抗。”
“可现在咱们不同……”
方解指了指梁城说道:“这三座城连成一线,每座城里都至少有一万五千郡兵戍守,是北徽道的屏障。以咱们现在手里的兵力,就算能取下这三城打开进入北徽道的通路,损失必然惨重,再进兵南下就会后继无力。”
吴一道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不打只吓?”
方解摇头:“打当然要打,不打的话北徽道那些名门望族又怎么可能被吓住。可现在咱们创业初始,没办法打这样消耗巨大的恶战。我派兵去惠安吴兴,第一是让钟辛他们那些人看看我黑旗军的实力,并不是装出来的强大。第二,是为了麻痹钟辛他们,让他们以为我的目标是这三城。”
吴一道沉思了一会儿后终于明白:“这是连环局。”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后说道:“让孙开道去和钟辛他们谈判,纵然孙开道寸步不让让钟辛他们以为你只是想讹诈钱粮,可钟辛也不可能对这三城放松j惕。而你再派兵,钟辛他们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三城上,而你却要打其他地方?”
方解笑了笑:“要想打下这三城很难,但打一些损失小但影响不小的仗却不难。”
方解指着地图说道:“北徽道无险可依,我把兵力摆在这三城外面,但只是摆着而已。我已经给崔中振和陈搬山发了军令,让他们做出对欣口仓动兵的样子来,到时候信阳城里和欣口仓的雍军就会全力戒备,不敢轻易出战。陈搬山却带着飞鹰军骑兵从欣口仓一侧绕过去进入北徽道,骑兵不能攻城但可不是不能抢劫……”
方解笑道:“那些世家大户的人,在风景明秀之地都有庄园。我打算让陈搬山的飞鹰军在北徽道转着圈的跑,能请多少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就请多少来。到时候那些世家的老太爷老太太凑够了几十位,我就带着他们和钟辛接着谈。”
“讹诈嘛……”
方解道:“总得有点本钱才能讹诈,不然对方什么都不怕。那些世家大户不是觉得自己看的明白吗,以为我手里兵力不足以强攻,那我就让骑兵去北徽道绕着玩好了,反正他们也跟不上。让他们那些真正主事的人知道,我就算不打下北徽道他们也不会安生。”
吴一道眯着眼睛看了方解一眼,笑道:“虽然我对兵法战阵不懂,可也看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战术啊。”
“有用就行了。”
方解道:“堂堂正正打如果损失大的话,为什么不能无赖一点呢?”
皇帝身上裹着三层被子依然冷的瑟瑟发抖,他为了让自己多活一阵子不惜用纥人的毒蛊手段续命,可他已经病入膏肓,那虫子也终究不是金丹可以让人起死回生。长安城外苏不畏战死太子杨承乾徒手立坟之后,皇帝便回到了长安城里。当然,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杨承乾站在土炕下面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装作若无其事的为皇帝将嘴角的血擦掉,可眸子里的伤感怎么都掩藏不住。
“陛下,别在说了,先休息一会儿。”
她柔声劝道。
皇帝摇了摇头:“我死之前,该交代的都要交代清楚,承乾虽也可以独当一面但毕竟年纪还小,许多事考虑不周。尤其是到了取舍的时候最难,他不懂我刚才说的为了杨家的江山不灭什么都可以失去的道理,所以我要让他更明白一些。”
他艰难的对杨承乾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最后一件事交代你。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这事关我杨家生死存亡。那秘密既然你已经知道,就应该明白该怎么去做。可我知道你到时候未必能有那样的勇气,所以我必须让你懂什么叫可以舍弃一切。”
他说话已经不再自称朕,而是我。
杨承乾连忙过去,皇帝抓着他贴着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皇后没有听见,却眼看着杨承乾的脸se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记住……我死之后,便要如此安排!”
皇帝抓着杨承乾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吩咐,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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