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恶狠狠道:“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玩吧,我不陪你们了!”
说着他就脚下一动,宛若一阵风一般冲了出去,只见脚下点了几点,就已经在数丈外了。
潘凤的轻功让众人略微一惊,他之前都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普通模样,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武功如此惊人?
游天星神情一凛,一个踱步跃上房顶,对着潘凤的后心就是三镖。
那三枚青鳞镖宛若三道青色流光,带着奇怪的声音射向潘凤,在众人听起来,宛若龙吟。
潘凤听见背后的声响,忽而弹腿而起,反过身,在腾起间也是一甩手,激射出几枚菱角飞镖。
几点火星在半空中突现,叮叮铛铛几声,数枚飞镖偏移了方向,尽数弹射向周边之地。
潘凤的速度、应变之快,超出了众人的想象,在黑暗中他可以依靠五感来洞察周围环境,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的武功才能得以完全施展出来。
游天星发出的暗器全部失手,也是有些微微错愕,立马翻身追了下去。
张节陵笑道:“你一直以暗器之法自诩,看来也有失手的时候。”
游天星苦笑道:“他确实让人出乎意料……”
他忽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在黑暗中占得上风,完全是因为自己那双“冥眼”,要不然他可能也会一筹莫展。
潘凤的轻功俨然超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渐渐地被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潘凤直奔着吴雪的工作间而去,吴雪惊呼道:“他要乘风而去!”
兰儿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是不是还要羽化登仙?”
吴雪苦笑了一下,可是等到他们到了那里,潘凤已经跳上了楼顶,对着他们大喊道:“是我的东西,终究是我的,等你在这里烂成渣,我再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翎歌神情一沉,对于她来说,这些黄金染了太多的血,有太多人为此丧命。自己的家人,还有那些羽林卫,还有那些仆人们……他们都成了这黄金山下的亡魂。
她只想报仇,并不想再沾染上这被诅咒的黄金。
吴雪一愣,潘凤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心头。
赵昊天的惨状还印刻在他脑海里,那些风筝都是自己反复测试加固过的,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被风扯成了碎片?
俨然是有人给那些风筝做了手脚,为的就是等他们乘风筝逃离的时候,坠落身亡。
想到这里,吴雪就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已经无法逃离出去了。
而唯一一个完好的风筝,必然就是潘凤手上的那个!
而现在他已经到了高耸的楼顶,脸上洋溢着幸福、憧憬的笑容。
那些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了。虽然发生了一些始料未及的事,让故事反复曲折离奇,但是只不过是将他的计划推迟了一点。
梦想中的生活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如果能活得醉生梦死,谁又愿意每天和冰冷的尸体打交道呢?
曾经的生活已经快要将他腐蚀,连灵魂都快要腐化,可是他等到了这些黄金。得知了“玉江大盗”重现江湖的消息,所以他自告奋勇,来到了这个山庄。
一开始只是为了赵昊天提出的丰厚的报酬,可没想到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多往事。
可这些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想要那些黄金,有了这些黄金,他可以每天都活得逍遥自在。
他希望自己熄灭的希望之火、yù_wàng之火再次重燃,他还年轻,不该就这么跟尸体打一辈子交道。他本该可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别人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
我命由我,岂能叫他人定义?!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意气风发,一股血气上涌。就好像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还充满希望,心中还有挂念的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已经早已经在一次次失望中变得冰冷。
曾经盼望的一切都已经离他越来越远,每个失眠的夜晚陪伴他的只有窗外的孤月,他没有抓住曾经盼念的人的手,也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事不如意,事事不如意。
潘凤一度觉得是自己的时运不济,过后就会好的。
可是没有。
他怎么能甘心?
他的yù_wàng之火,他的希望之火……一度让他在夜晚的死寂中爆发。可是情感像山洪火山,脸上却如死水般平静。
有这么难以忍受的一刻,内心好像被冲撞地四分五裂,他也几乎快要裂开,好像分成了几个人。只能等到情绪的烈火将他烧的精疲力尽,才能安然入睡。
潘凤站在楼顶,好像看到了触不可及的过去,未来又是怎么样呢?他已经不想再想了,那些黄金没有翅膀,不会飞掉。
对着朝阳,远处的天空低沉,云雾如重楼,从浅薄的缝隙里透过金黄色的希望。光芒很快就要冲破云层的阻碍,照耀人间。
一番壮阔之景。
潘凤长长吐了一口气,轻轻地踏出一步,大风推了他一把,将他在空中扬起。
他感觉风灌满了他的衣服,也透入了他的身心。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之感贯彻全身,荡涤着他的心。
潘凤忽然很想放声长啸,浮出云层的曙光照在他的脸上,大风凛冽中带着丝丝隐晦的温暖,正如生活般。
他脸上带着笑,像是扑进了云层浮软的温柔乡,向着梦想之地飞去。
张节陵叫道:“不好,他要飞了,我们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