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爆发的王师军队让北匈人吃了不小的亏,北匈还在以半个时辰以前的态度对待这支军队。
他们浑然忘了,刚才的战斗中,他们先期入城的勇士用偷袭的方式,也才不过和王师打了个一比一。
“哈哈哈,北匈狗们,来尝尝爷爷们的刀刃是什么味道。”
王威凶狠的笑着,眸子里那股眼神让人生畏,决绝,悲戚,失望,渴望,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这是一个一心想以起来证明自己的人。
作为一名军人,在战场上除了战死,还有什么选择吗?
“兄弟们,那些胆小鬼们跑了,他们丢了王师的脸,丢了我们大周军人的脸。
敢跟我老王留在这里的,恐怕都是有尊严的兄弟吧,咱们就好好的战一场,让这些北匈狗看看咱们得本事,也得让秦军兄弟们知道,咱们王师的人,不是都怕死的。”
“杀!”
一千多战士用一声大叫回应着他们的临时长官,这一声杀,让周遭的秦军看他们的眼神里也多了一分尊敬。
一个王师的士兵露了个空,被北匈人逮住机会,眼看一刀就要劈到身上,从秦军的军阵里射出来一支箭,把这个北匈人直接钉到墙上。
王师士兵回头看了那个秦军弓手一眼,冲他点了个头,以示感谢。
这个秦军的军士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还略微有些尴尬,只是冲他傻傻的笑了笑。
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不知从哪射来的箭穿透了他的喉咙。
他痛苦的捂住脖子,想要堵住漏气的窟窿,可是无济于事,他的口鼻里喷出血沫,脸上愈发的青紫。
最后挣扎了一下,这个小军士躺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其他军士不过看了他一眼,就平淡的转过头,继续弯弓搭箭,将仇恨融入箭羽射到北匈人的头上。
王师的士兵疯狂了,这是他的救命恩人,就这样死在他面前,他挺起来他的长戟,用力捅进一个北匈人的肚子里,手用力一转,长戟就搅碎了北匈人的内脏。
他还是不满意,这样不足以为那个小秦军报仇,长戟的效率太慢了,他干脆扔掉,又从地上捡起来一柄剑,剑身上已经崩出了缺口,但是依然还很锋利。
靠着这把剑,他又砍掉了两个北匈人的脑袋,三个人,够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却被北匈人趁机一刀捅进了背后。
他看着透胸而出的弯刀,眼睛里算是解脱,眼前仿佛出现了美丽的妻子,牙牙学语的娃娃,可惜啊,以后再不能陪他们了。
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他伸手抓住胸前的刀尖,反手持剑,将长剑从自己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长剑余威不减,顺带穿透了北匈人的身体,两个人被两柄武器连在一起,两个本来是敌人的人,双双倒在地上,呼出在这世间吸进肺里的最后一口空气。
随着战斗的不断升级,此刻王师士兵和秦军完全混在了一起,现在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都是大周军人,而他们面对的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秦山的马也早就没了,也不知道被剁成了几段,现在双方挤在这里,骑兵哪里还有什么用。
自从看到这一队王师士兵参战,他就大概知道了王师的去向,现在他不得不孤军奋斗了。
王师可以退,他秦山不能退,秦军也不能退,这座阳关,历来是由秦军驻守,在秦军手里从未丢过一次。
秦川前些日子更是在这里打出了秦军的威风,他作为哥哥,怎么能输给自己的弟弟。
即使北匈人多又如何,即使没了城墙又如何,即使他秦山死在这里又能如何,在他死在这里之前,阳关不会丢。
当然,他死了的话,阳关还会在吗?
秦山忽然想起来弟弟说过的那些话,原来不是没有道理,我秦人的血,果然是白流的,那些王族的人,恐怕从来没有心疼过吧,要不然怎么能跑的那么快?
咔嚓,秦山的剑断了,他已经砍翻了至少上百个北匈狗,早就卷刃了,也不知道小川子说的那种铁器造出来了没有,那兵器一定比这个耐砍吧。
秦山一个翻身,躲过几个北匈人同时砍过来的刀,从地上又捡起来一杆长戟。
“啊!”
秦山大叫一声,抓着长戟横着一扫,长戟砸在一个北匈人的头上,生生把北匈人砸成了缩头乌龟。
秦山的勇猛让北匈人心里打怵,一时间没人敢再上前,趁着这机会,秦山对着不远处的副将秦营喊到。
“秦营,你带着一队人先走,把玄甲重骑带走,他们不能耗在这里,那是我秦人的心血。”
副将听到秦山的话,他哪里肯愿意,这可是弃主求生。
“不行,世子,你先走,我给你断后。”
秦山笑了:“屁话,我堂堂秦候世子,怎么可能会退走?这里可是阳关,我秦军世代守着的阳关,你先走,我们不能全交代在这,总得有人回去传信,是李师道和姬风出卖了我们。”
秦营依旧不肯,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山一下敲晕过去。
“玄甲重骑听令,我秦山命令你们,带着秦营走,到玉门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