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河南境内,给苏道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穷。到处都是土夯结构的房屋,瘦弱的人群伫立在暗处,偷偷的打探着九十九军的模样。战争似乎距离他们还很远,他们只知道东边打了起来,但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心,在他们的意识里,或许鬼子要从东边过来,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行。
只是当他们看到九十九军的时候,心头忽然间猛地一紧,旋即便各自回家收拾着一些衣物干粮和钱财,打算出门逃难去。
东边打得火热,按理说部队都该从西边往东边去的,而现在忽然出现一支这么大的部队从东边往西来,不免会让百姓们误以为东边的战事失败了,所以这才有了如今的这一幕。
百姓们可不会去看一看这支部队是不是垂头丧气,全无斗志,他们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么多,而且这些东西他们也不懂,潜意识里告诉他们,不要管那么多,赶紧离家逃命就对了。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百姓不肯离家逃难,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乡,一下子就要落荒而逃,他们又怎能承受得住?
很快的,苏道也发现了这一怪状,部队在前边走着,后边会跟上无数的百姓,有的身着单衣,独自一人背着个背囊;有的推着个独轮小推车,两边各自放着几条被子以及一些衣物,上面坐着孩子或者老人。
“老乡,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苏道带着那副上尉军衔,走在街边拦下了一名推着小推车,拉着一老一小,身后跟着一名妇女的汉子问道。
“还能干什么,逃命呗,你们这些当兵的都跑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又不愿意当亡国奴,不逃命还能干什么?”汉子没好气的回了句,他是恨透了这些当兵的,打仗也不好好打,非要搞得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们流离失所。
而且再过一两个月就到了收割小麦的时间了,这个时候离家逃难,庄稼地里的收成可怎么办?而且这一逃也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但不逃命又有什么办法?当ri本人的顺民?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哪怕是饿死,他也不愿去当ri本人的顺民。
说起来他倒是有着一副与国共存亡的傲气,但实际上确实不想呆在家里等着被ri本人的屠杀,南京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全国,这眼看着ri军即将抵达河南,还不逃命等着被屠,杀吗?南京才多少人?跟河南比起来差的太远了,其实这些百姓也是担心南京的事情会再一次的落到他们的头上,所以这才举家逃难。
“老乡,ri军虽说是快打过来了,但现在咱们在前线并没有失败,前些ri子咱们的部队还在临沂和枣庄战场消灭了ri军近一个师团的兵力,半个月内ri军是没办法打过来的。”苏道心中一阵理亏,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百姓说的都是事实,军队扛不住了,他们这些百姓自然也就只能自己逃命去了,现在华夏军队普遍的打不过ri军,他还能怎样?难道跟这些百姓们说不用怕,ri军是打不过来的?况且蒋光头马上就要在花园口炸开黄河河道,到时候普通百姓更是死伤无数。
苏道虽然也不想让百姓们流离失所,但现在这情况他却显得有些无能为力,即便九十九军抵挡住了这一次的进攻又如何?难不成打败ri军一次,接下来的战争就结束了吗?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苏道只能尽可能的告诉这些普通的百姓,ri军十天半月以内还是打不过来的,同时也希望自己的话能够起到作用,让他们不用那么拼命的去赶路。
“哼,没句实话,ri本人半个月内打不过来,你们跑什么?真当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是好忽悠的?”说着那汉子的脸上便充满了一副怒容,同时也是越想越生气,他家里种了好几亩的小麦,今年的收成应该也还不错,被他们这么搞一下,只能是颗粒无收了,而且地主可不管你有没有收成,时间到了交不上来粮食,自然没你的好ri子过。
“混账,官长,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生气,我这儿子前些年生了场大病,脑子有点问题,所以说话也有些气人,您千万不要跟他计较。”听到汉子的话,坐在独轮车上的老妇脸se急忙大变,怒斥道。
“放心老人家,我们的部队只打ri本人,还有我想告诉这位大哥,我们的部队并不是逃跑的,我们是要北上抗ri的,这是部队的正常调动,前面现在还有几十万的部队再跟ri本人作战呢。”苏道苦笑了声,摇头回复道。
这年头百姓们原来是如此的惧怕当兵的,那汉子有没有问题苏道一眼便看了出来,之前说了有可能得罪苏道的话,老母亲便直接训斥汉子,并且连连跟苏道道歉,还不就是为了不要让苏道迁怒到汉子的身上?想必之前的那些部队没少干这些缺德事?
随后苏道命人取了点干粮,塞给那老妇之后便不再理会他们,谁有谁的路,况且现在苏道也不反对百姓们离开这里,即便接下来ri军进攻河南,没有对百姓进行大规模的屠,杀,那么接下来的花园口决堤也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抉择。
部队是一边走一边招兵,十万人的部队排成一排,想要通过一个县城也是需要很大一会时间的,那些报名参军的壮汉,苏道给每人发了一些安家费,并且要他们将安家费送回家以后就赶过来集合与部队一起离开。
期间也有人生了歹念,拿了安家费之后就失去了踪影,事后征兵军官照着登记的地址找去之后,却发现那里根本就是一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