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中被林涩这么一甩,踉跄得迭跪到尹小西床边,看着床上睡得安详,但下半身仍然浸泡在鲜血中的女子,手发抖得诊上她的脉搏,诊清了脉搏这才舒了口气,原来还活着。
还好活着。
刚要松手,脉搏似有蹊跷,老先生又重新认真得诊起脉来,过了半倾,才缓缓开口道,“应该是中了毒。”
一听到中毒,林涩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般站起身来,“什么?你给我诊断清楚,若有误诊,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手中紧握着的剑抽了出来,架到了阆中的脖子上。
老先生咽了口水,额间因紧张浸出不少冷汗来,原本发抖稍恢复些正常的手更加剧烈得抖动起来,再一次覆上女子微弱的脉搏,认真仔细地诊脉,生怕稍有纰漏,便人头落地。
稳了稳神,才回过身对这个五官精致但面色阴鸷的男人说道,“老朽又重新诊过了,确实是中毒,但不碍性命。”
“你个庸医,不碍性命为何会有这么多鲜血,你瞎吗?”林沛在旁边也看不下去了,着急起来。
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么支支吾吾半天,连个屁都没放出来,算什么大夫。
林迩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满眼担忧得看向林涩,“兄长,难道是为了……”
林涩似乎也懂了,大手一挥,不耐烦得道,“都给我滚出去,阆中和林迩留下。”
众人忙仓皇得退出了房间,屋内只留下莫公公、老阆中还有林迩,林涩如泄气般坐到床边,双手撑着膝盖,垂着头,冷声说道,“说吧。”
老先生长叹了口气,解释道,“毒药虽无碍性命,但腹中的孩子是指定保不住了。”
“看来刺杀是个幌子,目的只是为了让静婉仪腹中的孩子消失。”林迩将剑收回鞘中,面色淡然得说道。
如今尹小西还在熟睡,若是醒来发现自己孩子没了,还不知道会崩溃成何模样。
“那日后呢,还会有机会再有身孕吗?”林涩依旧不抬头,声音愈加低沉、沙哑,言语间全是对尹小西的担忧和心疼。
“不影响日后再怀有身孕,只是,夫人会有很大的几率会滑胎,即使再怀上也不太容易保住。”老先生捋了捋自己白色的胡须说道,这一刻他才终于有了出诊而非被人胁迫的紧张感。
林涩刚要发火,才一起身,尹小西似药效过了,醒了过来,捂着自己的腹部,吃痛的表情惹人怜。
“啊……我肚子怎么了,好痛。”
睡梦中就似有人狠狠地往自己肚子上踹了一脚,这才从梦中醒来,腹部的疼痛才让她清醒过来,原来这痛,是真实的。
林涩扶着她坐起身子,上半身斜靠在床围,这才瞧见自己床上下半身早已浸泡在血泊之中。
尹小西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己身上这鲜艳得刺眼的红色,顿时语塞,“这……”
林涩一把抓住尹小西的肩膀,揽入怀中,“没事,没事的,孩子我们再要就是了。对朕而言,只要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莫公公见状连忙将阆中带了出去,林迩也跟着退了出去,给他们二人单独相处。
关门前瞧了一眼床上眼神呆滞的尹小西,心揪在了一处。
你放心,我定会替你报仇雪恨,绝不让你再承受这般委屈和痛苦。
林迩退到房间外,走到走廊尽头处,剑出鞘,“嗖嗖嗖”,只几下,方才服毒自尽的刺客衣衫碎成条状散落开来。
“把他身体转过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死士。”
身旁的侍卫将刺客尸体翻转过来,林迩用剑撩开刺客背上的夜行衣,背部并无任何刺青。
再重新将刺客翻转过来,林迩围绕着刺客尸体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刺客肩头一个如鸡蛋大小的三叉戟图案映入眼前。
林迩淡淡得突出两个字,“盐枭”。
一听到这两个字,众人惊呆了,他们几个只是微服出宫玩,并未携带任何秘密任务,为何会招来盐枭的追杀,还对尹小西动手,百思不得其解。
盐枭是民间的一个帮派组织,原本都是一群住在海边以捕鱼为生的渔民,后因捕鱼营生不好搞,便开始干起了走私贩盐的勾当,逐渐演变成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民间帮派,说行正义之事,那倒没有;若说有多恶,倒也未曾听说他们烧杀抢掠。
只是一直传闻帮派中的人均做三叉戟图案纹身,至于这个盐枭的头目,至今无人知晓。
只是这么一个走私贩盐的民间组织,为何会对尹小西腹中的孩子下手,看来这盐枭背后之人必定与朝中大臣或者宫中势力有勾结,又或是,其实这头目就是宫中之人,不然不会专挑静婉仪下手。
林迩仔细思衬着,在脑中将宫中可能知晓尹小西怀有身孕一事的人数了个遍,又罗列出一系列如果尹小西小产而从中得利的人的名单。
得了皇上的宠爱,宫中树敌太多,谁都有可能对她下手。
该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林迩在心中恼怒自己。
而房中,林涩紧紧得搂着尹小西,亲自为她清理身子,又换上干净衣衫,小翠和小泉子已将床铺重新铺好,干净又温暖,还特意在床旁点燃熏香,生怕尹小西闻到一丝的血腥味儿。
而尹小西,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呆若木鸡的样子,嘴紧紧得闭着,一言不发,对于皇上也是置若罔闻。
至今她都无法相信,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为什么醒来就是这般光景,孩子竟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