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西小声地对徐有容说道,“这下咸鱼如愿以偿要翻身了。”
怎料徐有容却摇了摇头,“那可未必,我总觉得今日这家宴不简单。”
“心思太重可不好,你还是安心养胎吧。”对于徐有容说的什么鸿门宴,在场的人如何如何不对劲,她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全然当徐有容是坏了身孕所以爱胡思乱想罢了。
“你就是神经太大条。”
二人你说服不了我,我说服不了你,只得安静地看戏。
皇上右手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脸上挂着虚伪至极的笑容,“今日这舞确实不错,该赏。”
皇上的话刚说到这,还未开口说赏赐,上官如意身后的一位优伶便冲到前方跪在皇上跟前,哭哭啼啼地说道,“请皇上为奴婢做主,请皇上为奴婢做主。”
优伶身材娇小,但边说,头却边往地上磕,声音掷地有声,听着都觉得额头疼。
殿内众人惊慌,上官如意更是小脸煞白,笑容僵住,忙朝一旁的贤妃递去求助的眼神。
贤妃气愤地起身对着优伶喊道,“这个贱婢是谁找来的,竟然敢惊扰皇上,扰了皇宴,给本宫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那板子比这优伶的身子都宽,这五十大板要是打下去,这小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必死无疑。
尹小西刚要起身为她求情,右手被徐有容死死地拽住,被活活扯了回来,“先看看再说。”
今日这事,无论尹小西怎么说她胡思乱想,徐有容都觉得没那么简单。
尹小西看她眼神笃定的样子,半信半疑地坐了下来。
果然,就在侍卫上前刚要把优伶拖出去的时候,坐在斜对面的兵部侍郎徐英才起身对皇上施了个礼说道,“启禀皇上,臣看此女不像是艰险狡诈之徒,想来若不是有什么天大的冤情,也不敢到御前惊扰皇上,不如先听听有何冤情再作定夺。”
上官如意的脸急得拧在了一处,朝着贤妃挤眉弄眼,就差亲自上前将优伶拉开了。
贤妃出声反驳道,“她若有冤情,大可禀报当地的官府,要是人人都动不动就到御前来惊扰皇上,那皇上还要你们这些大臣做什么,吃闲饭吗?
徐侍郎难道老糊涂了?还是仗着自家闺女在宫中得宠才敢这么胆大妄为?”
尹小西闻言看了一眼一旁的徐有容,本还有些担心,毕竟是自家父亲被人指责,谁曾想,徐有容竟淡定得看着戏,手里还磕着瓜子儿……
这心得有多大!
“你都不担心,不生气?”
“担心什么,我爹在这朝中呆的时日可比我在皇宫多多了,他不傻,若不是皇上默许,他怎么可能上前为一个不知名的优伶求情。你看,皇上不是没制止他吗?”
尹小西转头一看皇上,果然是一副默许的态度,难道真如徐有容所猜疑的,这次的家宴,是早有预谋的,一切不过都是皇上布的局?
那这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徐英才转身对贤妃行了个礼,回斥道,“如若以贤妃的逻辑来推论,贤妃这么着急要将此女拖走处罚,未必贤妃心中早已知晓此女的冤情为何?”
贤妃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我看徐侍郎是真的老糊涂了,本宫又不认识此女,她有何冤情,本宫怎么会知晓,徐侍郎莫要胡说八道,乱给本宫头上扣帽子。”
“既然不知,为何不听听再作定夺呢,连问都不问就拖出去杖责五十,贤妃是否太过于专横了。”
“你!”
“好了,爱妃先坐,徐侍郎也坐回去,既然此女有冤,不如就先听听吧。”见二人争执不下,就快吵起来了,皇上终出声制止。
一旁的莫公公出声对着跪着的优伶尖声说道,“有何冤情速速说来,耽误了皇家家宴,你死多少次都赔不起。”
侍卫见状松手,将优伶扔在地上,但并未退出殿外,而只是稍稍退了几步,听候差遣。
优伶跪着爬到皇上桌子下方的台阶处,又连磕了好几个响亮的头,鲜血印在了大红色的地毯上,让原本就红艳的地毯愈加醒目,这才抬头说道,“臣女名叫曹兰,为江州知府曹展越之女。”
“江州,不就是此次洪灾最严重的地段吗?”徐英才附声道。
众人恍悟,此次洪水泛滥整个江南一带都受灾严重,江州最是厉害,大半片都被洪水淹没,曾经最为繁华的街道如今也都成了汪洋一片。
听说当地知府贪墨灾银还被巡府罢了官。
曹兰继续说道,“没错,就是因为江州遭受洪水之灾,臣女原本和谐幸福的家庭也跟着支离破碎,但这一切并不是如各位大臣说的我父亲贪墨灾银导致的。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父亲心系百姓,才被奸人陷害,锒铛入狱,背上贪墨灾银的罪名。”
“你是说,曹知府是被陷害的?”坐在一旁向来不问世事的林迩也开了口。
尹小西到这一刻才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局,看戏也就罢了,竟连平日里双耳不闻床外事的肆王爷也开始附和起来,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既然是陷害,速速将实情说来,朕自会调查清楚。”皇上也严肃了起来,坐直了身子对着身下跪着的曹兰说道。
“原本灾情并没如今这般严重,知府的粮库原本也是足够过渡,直到赈灾的银两和粮食到江州的。
怎奈一日夜里,一伙贼人闯入知府粮库,将粮食洗劫一空,走时还放了把火将粮库一烧而尽,若不是灭火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