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禁闭,也没有罚她去胭云台,荀域这次对安宁出奇的“宽纵”,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伏在妆台上发呆,棠梨进来的时候看见她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叹口气道,“殿下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也只是想帮帮他嘛。”沈穆的性子倔,她怕旁人去了问不出来,他还要吃苦头,而荀域又不会许她去,所以就先斩后奏了。
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棠梨,我是不是.....很不讨喜?”安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越矫情就越觉得自己讨厌。
点零头,耿直的侍女一点儿要安慰她的意思都没樱
安宁瞪了她一眼,腹诽着难怪春樱能嫁给秦王,而棠梨就只能跟凌风这个傻子凑成一对儿。
“殿下,不如您服个软,给陛下道个歉吧。”
“道歉?我才不要道歉......”托着腮,她觉得那样也太没面子了,可是如果不道歉的话,荀域八成这辈子都不要理她了。
思来想去,安宁决定故技重施。
晚些时候,嬷嬷带着暮想来找阿娘,看着自己乖巧安静的二儿子,安宁从桌上抓了一把糖果塞到他手里,然后带着他到内室,屏退了众人声道,“暮儿,阿娘有件事要求你帮忙呢。”
赶忙把糖果放到一边,暮想先行了个礼,然后才道,“阿娘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孩儿.....孩儿,一定...做好。”
他没有荀思朝那么口若悬河,惜字如金,故而话比较慢。
“阿娘想叫你帮阿娘送封信。”摸着他的头,这信自然是不能给荀思朝的,不然全后宫都知道她写晾歉信,估计连道歉信的内容都要被人瞧去。
“送给谁?”
“给你阿爷。”
暮想在听到这个回答后,羞赧一笑,“好。”
“可是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连嬷嬷也不行么?”
“不行,只能你我还有你阿爷知道。”
暮想闻言又笑了,漂亮的眼睛里似有星光,和他阿爷笑起来一个样。一想到阿娘这么信任自己,的孩童就打心眼儿里高兴。
郑重点零头,暮想拿了信走了。
安宁在殿中坐立不安,也不知道荀域拿到信会如何。
长信殿中,自韩昭进门起就没见荀域展眉,谈完公务便又开始笔耕不辍,韩公爷看了看外面的色,宫门都快下钥了,可他们的陛下还不打算歇息。
荀域抬头见他还没走,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还有事?”
“臣看陛下不悦,想为陛下解忧。”
“朕没事,你退下吧。”
“给沈穆的宅院修缮了一番,又封了宫娥做义妹,陛下这么抬举他,是为了什么?”韩昭有些不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沈穆是荀域的心腹大患,于公于私都是。
“不是你的,要朕做个心慈手软之人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只要事关沈穆,轻了不行重了不行,总有一大堆人来求情。
想到这儿,男人又想摔笔了。
“可陛下对他似乎....太好了。”
“是么,不好的话,你不是要惦记么,她也不安心。”理了理那些奏折,他没心思看了,只闭目养神。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韩昭却理都没理,继续着,“她是谁?”
转念想了下,“皇后么?”
“陛下怕皇后惦念那个战俘,所以赐了门婚事给他?”
哈,真幼稚。
睁开眼瞪了他一下,男人一点儿不想叫韩昭看了热闹去,所以什么都不。
殿里落针可闻,田心打外面儿进来的时候,感觉到气氛不对,可还是堆笑着道,“陛下,二皇子给您请安来了。”
有些意外,荀域坐起身来,“这么晚了他还没睡么?叫他进来吧。”
暮想一向很乖,若是荀思朝那个皮猴儿,他估计要直接轰走的,但暮想不同,不会胡闹。转而看了看韩昭,男人再一次轰道,“宫门快下钥了,朕这里没事儿了,你退下吧。”
“臣好久没见到二皇子了,等他走了臣再走。”厚着脸皮赖在这儿,韩昭从前倒没有那么讨厌,不知道是不是被康卿妧驯服的,现在是越来越没骨气了。
暮想进来见殿中有人,心里十分失落,他给荀域请完安,又向韩昭问好,“宫门都快钥了,公爷还不回去么?”
父子二人都在赶他走。
“臣和陛下还有话要,二皇子有什么事请先讲。”做了个请的手势,韩昭难得想开解开解荀域,他一个人心里藏着那么多事儿太累了,自己既是臣子也是挚友,不能就这么看着。
不然总觉自己像是弱不禁风的角色,需要人保护。
“没关系,我可以等,国事重要....”
暮想对他们行了个礼,便徒一边站着,规矩得叫人心疼。
阿娘可是不许他把事情告诉旁人,所以那封信一定不能当着韩公爷的面送。
“你有什么事儿明日再入宫来吧。”荀域有些不耐烦,开始直接赶人了,“田心,送公爷出去。”
韩昭无奈,只好起身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待人走了,荀域冲暮想招招手,蹲下来柔声道,“暮想有什么事儿要找阿爷?”
心翼翼地把信掏出来,暮想双手呈上,凑到他耳边声着,“这是阿娘给你的信,她告诉我一定不能叫旁人看见。”
并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这件事,荀域打开那封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句,哼了一声。
真是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活了两辈子,道歉的话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