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言知道躲不过去,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嘶,阿力!你松开,连我都不相信?进来,慢慢说。”
阿力稍稍松了口气,跟着他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要去余家报信,不出三天这单就能完,怎么又好好的把人送回家了?”
他看着谢知言优哉游哉的倒茶,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有些发急。
“跟那小美人儿拉扯了这么久,现在没个结果,到嘴的肉飞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三爷那你交代不过去!”
两人算是搭档,阿力长得没有谢知言好,惯常是谢知言出面引诱,阿力负责做一些幕后工作,比如跟踪监视通风报信什么的,当然他也负责监视谢知言。
干这一行,挣来的钱不是他们的,命也不是他们的,他们吃喝玩乐听令行事,要想打什么自己的小算盘,逃不过三爷的手掌心。
黄浦江底不知道埋了多少具尸体,都是警告。
“急什么,来来来坐下,喝杯茶。”
谢知言伸手招呼,“我你还不了解么,三爷这么器重我,我怎么可能干那吃里扒外的行径?把余小姐送回去,自然是有原因的,附耳过来。”
阿力半信半疑,听完他说的,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真的假的?咱们可是盯着余家不短了,怎么不知道余家还有这层关系?”
那可是军阀,三爷再能耐,也只是个沪市拆白党的头儿,见到道上其他几位老大也得点头哈腰定期打点,这会儿听说余家居然能跟军阀扯上关系,阿力后怕不已。
这年头什么最厉害,不是高官也不是大财主,而是枪杆子。
谁有兵,谁有枪,谁就是老大。
看着谢知言十拿九稳的样子,阿力不由得信了三分,否则怎么解释他把余小姐放回家,难道是真爱?
别扯淡了。
干他们这一行,都是没心的,更不用说小谢还是这行的佼佼者。
“信不信的,等我明天跟三爷汇报你就知道了,三爷自有他的消息来源可以查。”谢知言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又递给阿力一根,“要不是我无意间发现,等到动手了以后——哼哼,三爷这次说不定得感谢我。”
烟雾袅袅中,他英俊的眉眼若隐若现,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阿力接过烟,也抽了一口。
确定了谢知言没有别的心思,那两人还是共同利益所有者,说话并不太忌讳。
“那是肯定的,谁要不长眼惹了这些势力,就是沪市的地下皇帝说换人也得换人来做!要我说,负责打探消息的那拨人也该紧紧弦了,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探不出来,差点闯了大祸。”
“就是,我早就看那帮人不顺眼了,说实话,我觉得力哥你最合适,整天跟我做配合跑跑腿,太屈才了。要论眼力见,三爷现在手底下用着的人都不如你。”
他们是台前,那些幕后才是三爷真正的心腹,谢知言这么说是捧着阿力。
阿力一听,心里也觉得如此,看这小谢又更顺眼三分,嘴上却说着不敢不敢。
“都是弟兄,说这些干嘛。”
“力哥你就是太实诚,不会说奉承话,三爷身边围着的那几个,整天鼻孔朝天的,除了拍马屁会什么呀,论起会办事来我只服力哥你!”
“哎,哎,别说这话,知道你拿哥当兄弟,再说就过了啊,三爷看人自有三爷的道理。放心吧,明天这事儿我要好好和三爷汇报汇报,包管让那几个探消息的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端起茶杯碰了一下,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谢知言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说,各自歇下。
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他必须精力充沛,来面对这个业内人都闻之变色的“三爷”。
夜深了,余家还没有人睡下。
余露露刚回家的时候,余母抱着她哭了半天,余父也红了眼眶。
可是哭完之后就不好过了,由于她拒不交代实情,余父请了家法,此刻她正板板正正的跪在厅堂正中间,余父的戒尺马上就要打到她身上。
“乖囡,你就说了吧,这两天,阿爹阿娘都要急疯了!”
余母心疼女儿,扑上来抱着她,摇晃着她的身体,“你快说,到底是跟谁在一块?有没有受欺负?”
看着面容冷肃绝对不可能容情的老爷,又看着同样倔强的女儿,她捂着心口,不住的捶打。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一把年纪还要看着你们闹……我和你阿爹只有你一个,你但凡出了什么事,是想要我们两个去死吗?”
“阿娘!”
余露露的心像是被针狠狠地戳了一下,痛的她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阿爹,阿娘,我错了。”
她扑倒在余父面前,抱着他的腿,痛哭起来。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会不会,会不会……
余露露只要想到她差那么一点就要行差踏错,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果,心底就阵阵发寒,不可抑止的恐惧。
她说了。
“我交了一个男朋友,这两天是和他在一起。”
她在自己的闺房里,和余母小声的说道,余父避开,也不再扬言要家法伺候,只无力的挥挥手让母女两个好好谈。
“那、那他是什么人,你们两个在一块,是住在一起了?”
余母心里如擂鼓一般,却不敢刺激女儿,生怕一个不对人再跑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着女儿点头,她恨不得上去锤她!
呜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