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晏清拿起碗筷,放到了顾梨面前。
顾梨尝了一口,抬眼看他,向他一笑。
她不知道他会做饭,更不知道他的厨艺竟然这么好。和他相比,她做出的味道简直弱爆了。
“你厨艺这么好,吃我做的一定不习惯吧。”顾梨面露尴尬,对自己做菜的水平十分有自知之明。
晏清却向她温柔浅笑,回道:“没有,我觉的很好。”
他从不重口腹之欲,倘若不能为他所用,吃的东西,能果腹便可。但这并不妨碍他能做出让人追逐的美味。
顾梨又是一笑,低头继续吃饭。
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就当是真的吧。他好似一直都是这样温和和暖,从不说她的不好。
“你白日去哪里了?”顾梨忽然记起他白日的时候出去了好大一会儿,便随口一问。
“出去走了走。”晏清言语淡然,随口回道,至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并没有细说。
顾梨也没问,吃完饭主动要去洗碗。饭是他做的,总不好碗也让他洗。
但晏清却先她一步,将碗筷收拢了起来,拿到井边去洗。
她见他步履稳健,连一桶水都能提的起来,料想他的身体必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再一次为他身体恢复的速度而惊叹,如此强大的修复能力,她从医多年,绝对是第一次见。
昨夜被她救回来的那个人还躺在床上,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顾梨睡前又给他把了把脉,喂了一次药。
晏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知为何,她总觉的他似乎不太喜欢这人。
“他现在性命危在旦夕,等他醒来,想必也就走了。”顾梨一边喂药,一边说道。
她猜测,晏清可能是因为害怕这人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所以才不希望他留在这里。
其实她也怕,但她又说服不了自己弃这重伤之人于不顾。
“嗯”。晏清从那张陌生的脸上收回了视线,面带笑意。
他没什么怕的,昨夜不想让她带这人回来,只是因为不想多管闲事而已。但现在,这闲事,似乎不管也不行了。
那一袭水蓝道袍让他眼熟的很,即便过去了三百多年,他也不曾忘记。难道,这人,也来自于那个地方?
月上树梢之时,他们二人各自睡去了。
也不知道何时,顾梨被一阵响动惊醒,她匆忙披衣起身,出去查看。
才走出房门,她便看见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量纤细高挑,一袭水蓝道袍在夜风中款款飞扬。
另一个人,则是晏清。他也站在院子里,与那人对视着,二人皆沉默不语。
“你醒了?”顾梨向那人问道。
那人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
他重伤未愈,面色依然苍白。但他那双眼睛,干净清澈,如一片白云、一湖净水。仿佛是孩童初涉人世,带着一颗被梵音净化了的心灵。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澄澈的眼眸看着她。
“我是在望月山遇见你的,当时见你身受重伤,就把你带了回来。”顾梨笑着向他解释。
“多谢。”他双唇微动,回应一声,嗓音里透出一股子清冷的气息。
“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顾梨又问。
那人摇了摇头。
顾梨一笑,心想他既然已经醒了,必然没什么性命之忧了。至于身上的伤口,肯定还得再疼上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恢复。
“这是我兄长,家里只有我们两人。”顾梨看了晏清一眼,又向那人解释。
那人听闻此话,澄净清冷的目光也向晏清那边看去。
“你现在重伤未愈,最好先在这里将养。”顾梨又道。
但那人却回道:“多谢好意,我天亮便走。”
他的声音依然清冷,话语里透出坚定之意。
如此,顾梨也不好强留他,只得叮嘱:“你若执意要走的话,路上千万小心,不可疲累,不可骑马。”
她说完这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问:“对了,你家住在什么地方?离这里远不远?”
倘若路远的话,那他最好还是等养好了伤再走。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她便算是白救了他了。
“羡云山,钟离玉”,那人回应,弯起身子,规规整整地向顾梨行了一礼,“姑娘的救命之恩必不敢忘,他日定将回报。”
顾梨一笑:“客气了。”
她本就没想过让他回报什么,她只是做了一件只要是医者都会做的事而已。
“沈离思是你什么人?”
忽然,晏清温和随意的声音从旁侧悠悠响起,像是随口一问一样。
钟离玉缓声回道:“是我师祖。”
他那双澄澈的眼眸打量着晏清,神色若有所思,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他的师祖。毕竟,师祖已作古多年。
“原来如此。”晏清微微一笑,笑意仍然温和随意。
“你们认识?”顾梨诧异,问道,难不成她救回来的这人,还和他有渊源?
“算是吧。”晏清回应,声音清和,一双深邃的眼睛仍然在看着钟离玉。
“那可真是巧了,原来你们还算是旧友。”顾梨笑言,心想当初晏清还不让她救人,如今得知这人算是他的朋友,不知有没有后悔?
她话音才落,刹那间,寂静的夜空突然响起“噌”的一声,像利剑出鞘。
顾梨眼前寒光一闪,竟见晏清不知从何处突然拔出一把长剑,那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