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爆竹是将火药置于竹筒之内,外面留引线,点燃引爆。
今夜是大年夜,小公子生性顽皮,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到院子里玩爆竹。爆竹被点燃后却没炸响,这小公子以为爆竹出了问题,便过去查看。却不料,就在那时,爆竹轰然炸响。
外面的竹片被炸的四散,其中一片恰恰插入了小公子的身体里。
此刻,顾梨手中拿着薄薄的手术刀,全身上下皆被手术服所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从容镇静,从孩子的体内拔下竹片,清创,缝合。等到这一切做完,不过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
缝合完毕,金枝松了口气,笑着赞道:“姐姐你真是越来越快了。”
顾梨收下了她这一句夸赞:“还可以更快。”
这种手术,她以前十几分钟就可以做完一台,只是在这里条件简陋,工具也不像前世所用的那些那么趁手,所以要慢上许多。不过比起前不久做的那几台,明显是快了不少。
缝合完毕,顾梨和金枝收拾了一下周围,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天都快亮了,但这府中的人并没睡,顾梨才一打开房门,便围过来乌泱泱一群人。
“我儿怎样?”一个蓄着美须的中年男子打头,焦急问道。
顾梨见多了这种场面,说话之前,先向他们笑了笑,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安慰。
“手术很成功,小公子的药效还没散,所以还在睡着,明天就能醒了。等我写一张注意事项,这几日,你们务必要按照我说的做。”
听她说成功了,这群人脸面上皆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顾梨见状,不禁暗想:可见这位小公子有多么受宠。
“有劳大夫了。”先前那位坐镇的老妇人向顾梨道谢。
顾梨脱下了手术服,交给金枝收拾整理,她又写了一张药方和一张术后护理注意事项,交给了这小公子的家人。
“按照这上面写的做,千万不可大意,我会每日早上过来看,如果中途出现异常,及时叫我。”
那老妇人接了方子,慎重地看了一遍。
“大夫放心,我必按照你的交代去做。”
顾梨向她笑着点了点头,她从来都喜欢这种肯配合的病人家属。
“顾大夫今日救了我儿性命,必当重谢。”刚刚那男子又道。
顾梨回应:“重谢就不必了,待小公子大好了,您记得把诊金付给我就好。”
她笑意温和,让在场众人那颗紧张不已的心,悄然跟着放松了下来。
“顾大夫诊金几何?”那男子又问,打算这就给她。
“一两银子。”顾梨回道。
“一两银子?”男子诧异。
这也太少了。
如此神技,救命的手段,竟然只收一两银子。
顾梨却点了点头,又道:“诸位请放心,只要护理得当,小公子不会有事的,我这便走了。”
老妇人听她说要走,立即吩咐了下去,让人送她们回去。
直到出了府门,顾梨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去的是安远侯府。那位小公子是安远侯唯一的儿子,所以被宠出了天际。他这一伤,阖府上下自然没人不紧张。
顾梨与金枝到家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再有片刻,便该天亮了。
先前一直在紧张忙碌着,还不觉的什么,等到躺在床上,顾梨顿时觉的困意袭来。
她这一睡,就睡到了晌午。大年初一这一天,就在她的沉睡之中过去了一半。
金枝和她差不多时候起,起来吃了午饭,又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暮色便上来了。
次日一早,顾梨便去了安远侯府,查看那小公子的状况。
小公子已经醒了,只是精神还不大好,手术后刀口疼,他却不敢大声哭,一旦哭起来,只会更疼。
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顾梨不禁心疼,又给他开了个止痛的药方。这种痛,若是大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小孩子却不好忍。
顾梨看完了小公子,那位老妇人又让人将她请了过去。
“我孙儿没什么大碍吧?”她问道。
“没有,府上照料的好,用不了多久,小公子就能痊愈了。”顾梨回道。
老妇人点了点头,又与顾梨说了几句道谢的话。
她虽老态龙钟,但身上却透出一股精明练达、威严赫赫的气息。
昨夜回家的路上,她向送她们回去的车夫打听了打听,得知这老妇人是安远侯齐昭言的亲生母亲,同时还是当今沈太后的亲姐姐。
顾梨不曾想到,自己昨夜进的,竟是如此高门望族。不过无论是谁,在她眼中,都是病人以及病人家属。
老太太对顾梨的态度倒是和蔼,还询问了她几句私事,问她今年多大了,师承何人,如今在哪里之类的话。
能回答的顾梨都回答了,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让人将她送了回去。
午饭过后,顾梨觉的有些无聊,便向金枝道:“我们不如出去玩乐一番。”
金枝自然欢喜,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长宁城繁华,各家店铺并没因为过年而停止营业,尤其是瓦肆茶楼这些地方,更是人满为患。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感觉有点累了,便进了一家茶楼,点了一壶茶和两碟点心,坐在那里听说书人说书。
这家茶楼里的说书人倒是有趣,言语风趣,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也丰富,顾梨看着听着,不觉竟然入了迷。
一个故事说完,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