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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人,找寻到钱大人的祖宅了没?”朱硅关切地询问起州同罗通来。虽然他刚刚接任普安州知州,但一样也被上司催得焦头烂额。为了能减轻一些省里的压力,暂代藩、臬两司的大人们都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伺候好钱大人。
钱侍郎目前唯一的要求便是要回祖宅瞧瞧,总不能这么个要求都满足不了吧。本来还算风度翩翩的朱硅朱大人,连续几个夜晚没睡好觉,早已经两眼眶发黑,面色憔悴得很。
“天佑我普安州,一个时辰前有名差役找寻到还记得钱大人祖宅的老人,刚刚回报回来。”一接到汇报,罗通立刻人年轻了数十岁般一路提着官袍小跑便来找朱硅。
朱硅接报后长吐了一口气,终于精神有所松懈。毕竟人上了年纪,一旦熬夜,甚是伤神。他气色逐渐恢复了几分圆润,客气地又问道,
“那迎接钱大人的乡绅士宦都通知到位了吗?”
“就等迎接钱大人的到来了。”罗通不愧是老手了,自从一直肘制自己的陈旭被免职后,精神振奋了许多,办事特别伶俐。
朱硅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了。罗通干了多年的州同了,这衙门经验非常丰富,迎来送往的这一块任务自己大可以放心。
“潘大人,具体接待这一块呢?”朱硅微笑着望着州判潘熙。
“这替钱大人接风洗尘也没有问题。致仕多年的前内阁学士杨明万的大宅子已经先期腾了出来,就等着钱大人入住。
杨宅的留园可是我普安州最大的宅子,又特别显着江南特色,叠石理水,花木众多,亭阁淡雅朴素。
这饮食方面也做了精心准备,既照顾到钱大人的江南口味,又体现出咱们普安州的地方特色。”
潘熙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耀眼的闪电忽然间从窗外闪过,紧跟着是一声巨大的霹雳声,仿佛是在人头顶上炸响一样,震得屋内的灯笼都摇摇晃晃的,以致烛光都忽明忽暗起来。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还打雷?”朱硅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又听到咣当一声巨响,两扇窗户就被吹开,一股裹挟着沙尘的狂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把案桌上的卷宗及文房四宝都吹的漫天飞舞,满地打转。再往窗外看,只见一道闪电接着一道闪电在夜空中狂闪,霹雳声更是不绝于耳,几乎要把人的耳膜给震破。
潘熙快步向窗边冲去,准备掩上窗户,他还没有走到窗边,雨水已经打了进来,窗户根的地面上已经湿成一片,再往外面看,整个普安州天空都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铺天盖地的雨水从天空中倾泻了下来。。。。。。
“这老天也真是怪,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如此大的雨水?”坐在签押房内的许维望着外面瓢泼一般的大雨自言自语道。
“许书吏你还管他雨水大雨水小,又不会淋到咱们。”老孙因要避雨便躲进许维的房内来,与许维正闲聊着天,他也纳闷这雨怎么下得如此突然,没有任何兆头的。
“会不会是老天示警,这次上头审查我们陈大知州,顺带着要杀一大批官员的头?”老孙展开丰富的想象力。
“少胡思乱想了。我问你,我们普安州有没在此时候下过如此大的雨?”许维道。
老孙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雨,摇头说道:
“我在普安州当差都好几十年了,还就从来没见到过在这个时候下这么大的雨水。冬季下这么大的雨水,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什么不好兆头啊。老天下雨是正常的,不下雨才不正常。下下也好,田里的庄稼好长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许维看着瀑布似的雨水从天空泼落下来情形时还是大吃一惊,怪不得老孙说这几十年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水了。
许维望着天,摇了摇头,如果雨水按照目前这种势头下个一两个时辰的话,普安州城肯定要遭殃,明天早上起来,州城到处都是积水吧。
三日后,当潘熙的公事房内走进一位差役并附耳说了一句话后,潘熙那脸色简直变得比被雷给劈到还白,他推开房门身形有点踉踉跄跄地向知州朱硅的公事房走去,看那走路姿势似乎都变得不会走了似的,整个s型。
“大人,事情有些不妙啊。”
正围坐一起谈着事儿的普安州知州朱硅及普安州州同罗通都把眼神转到潘熙脸上。
“哦?”朱硅心也在砰砰直跳,锐利的眼光直盯着潘熙,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说吧。”
“据底下的差役回报,那钱大人的祖宅。。。”
“祖宅怎么呢?”朱硅焦急地问。
“它被大水给冲毁了。”潘熙只能低声答道。
“潘大人,你不会说笑吧?前几天才找到的,这还没,还没,就毁了?”罗通有点狐疑地问。
“千真万确。钱大人的祖宅在深溪河畔,这三日雨势太大,我们州衙还算地势稍高,也里里外外开始积水,更何况外边啊!深溪河水汹涌,已经都冲垮了河堤,快要倒灌进我们州城。钱大人的祖宅年久失修,被水一冲便整个坍塌掉也是正常的事。”
“我不管什么正常不正常,今日它被冲垮就是不正常,你们知不知道钱大人马上就要到达我们普安州,赶紧给我去想办法。想不出办法,你们的顶戴都别想戴了。”朱硅怒气冲冲地一甩袖便离开公事房,留下罗通及潘熙二人啥乎乎地两眼相对,不知所措。
州同罗通公事房内的烛光亮了一整晚,那里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