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迷雾很浓郁,晨风很冷冽,露水很浓重;田地中的青纱帐很高很高,高到让人感受到难以喘息的压抑;好在还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红署地,可以在一大块麻地又一大块麻地的空隙间让人的眼前敞亮那么一点,由于迷雾的遮掩,也敞亮不到什么地方去。
王重阳新买的白运动鞋和白裤腿脚都被浓重的露水打湿了,颜色都变成了深灰色。
为了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能在家吃顿饭,这才没有昨天就去学校,而是早晨趁早吃了早饭,就沿着弯弯曲曲的河道赶去镇子上,再乘车去学校。
王重阳在晨雾之中,穿行在能见度很低的一条弯弯的河堤小路上,总是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前方还要穿过一个被称之为乱葬岗的坟场,想想都寒毛炸起。
人无远见,必有近忧啊,哪里想到今天的晨雾这么浓厚?早知道如此,就在昨天赶去学校了,也不用在乎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是不是在家吃一顿早饭了。
孤独寂寞的王重阳,为了壮胆,扯开嗓子吼唱起来:
月儿弯弯挂蓝天,
小溪弯弯出青山。
大河弯弯流入海,
街道弯弯到校园。
我腿弯弯脚弯弯,
走过九曲十八弯。
我七拐拐八拐拐,
九拐十拐到校园。
王重阳唱着唱着就跑调了,随兴乱唱着。
月儿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
几家飘零在外头?
月儿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高楼饮美酒,
几家流落在街头。
“晦气!怎么想起这些歌词来了,想起这些歌词,就想起那个在自己家租赁了一间空闲房屋的老骗子,老神棍,十天半月不沾家,不是飘到东家,就是飘到西家,今天不知道又飘到了哪一家?”
“老骗子,老神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以给别人看阴宅阳宅风水,兼职算命为业,人称黄半仙,怎么就不称为黄大仙呢?”
王重阳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看到前面河题上生长的野草越来越茂盛,正说起老骗子,想起黄大仙,前面的草丛中就闪现出了一条满脸血迹的黄鼠狼。
看着那满脸血迹的嘴脸,拖着血迹斑斑的身体从河堤草丛中蹿出来,直起身体,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了王重阳一眼,转身拖着带血的金黄色尾巴跑向了前路的草丛中消失了踪影。
再看那前路的草丛乱晃荡,像
是有蛇在草丛中追赶受伤黄鼠狼似的。
王重阳被那条受伤黄鼠狼看了一眼,总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很是不自在。
又看到前面的草丛乱晃,害怕草丛中有毒蛇,不由得减慢了脚步。
由于平时演习掐指算卦的本能习惯,就本能地伸出左手掐算了起来。
“元首卦!”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
“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
“不论前方是何种情况,我将如履平地。一个小小的乱坟岗,岂能阻止本座前进的脚步?”
说着,从背包中拿出削铅笔的美工刀,就近在一块麻地中挑选了一株又粗又高的麻杆,用刀子迅速地从麻杆的根部把麻皮割断,再一掰,“喀嚓”一声脆响,就把一株麻杆给掰断了下来。
王重阳在麻杆根部一尺处用美工刀划开三条竖纹裂缝,迅速地把麻皮向着麻杆上方剥开一些。
再用刀尖把剥开麻皮的麻杆刺伤,轻易折断,再迅速地把上部麻杆上的麻皮剥掉。
王重阳一只脚踩着麻杆尺许长的根部,两手迅速地把分开的麻皮编成扁扁的三股结绳的麻鞭子。
由于感受到时间紧迫,王重阳连麻皮上面的叶子和种子都来不及打理了,麻皮上的毛刺,种子上的毛刺扎得王重阳很是疼痛。
王重阳才编了几尺长的鞭子,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立即提起麻鞭子,手握麻杆根部,用力地向着河沿的虚空凌空挥出一鞭子,麻鞭子在王重阳用尽全力的挥舞击打中,扁扁的鞭身,折叠中抽打着空气,发出炸雷般的爆鸣,好似过年的时候放的特大号的爆竹。
麻鞭子击出的音爆声炸起,只叫河堤边的草丛好似被劲风吹刮了一般,迅速向着四面八方倒伏,一条条好似黄鼠狼,又好似毒蛇的身影向着前后逃窜。
王重阳接连又挥出两鞭子,好似接连又引爆了两个炸雷,这才感受到安心了很多。
王重阳只感受到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时间紧迫,王重阳立即放下鞭子把手,用一只脚踩着编好的扁扁的鞭身,把未编好的一半继续编起来。
经过接连三次击打虚空的三鞭,鞭稍上一些较嫩的叶子和种子已经完全脱落,给继续编制鞭子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由于麻杆上部的皮比较薄,比较嫩,在王重阳三鞭击打空气的时候,嫩皮都脱落了,只留下了坚韧的纤维,想要再编成扁扁的的鞭子,就有些不好办了。
最后一尺多长的麻皮被王重阳接连撕扯开,不再编
成三股的扁扁的鞭子,而是编成了四股的圆柱形鞭子,具有更强杀伤力的圆柱形鞭子,好似圆形的棍子一般。
王重阳迅速地编好了麻鞭子,在鞭子稍部打了死结,又在鞭子的扁平与圆柱形鞭子接合处打了一个死结,增加了鞭子的坚固程度,也增加了鞭子的杀伤力。
王重阳把麻鞭子的把手抓握在右手掌中,左手抓着削铅笔的美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