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阵纠缠,天色早已大明。
宁无缺冥思苦想,却还是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妙注意,只得带着满腔难以排遣的激愤,将轻功施展开十丈,回到了“悦来客栈”,那黑衣人和陈琨却都已离去。
掌柜的犹自蜷伏在柜台边战粟着身子,一见宁无缺返回客栈,颤巍巍地抢前几步,扑地跪倒,以头叩地,颤声呼道:“少侠救命!”
宁无缺连忙将他扶起,叹道:“别怕了,他们不是都走了吗?你安全了!”
掌柜的热泪纵横,道:“小老儿虽免一死,他们这一去,必然放不过吕堡主父子,务必求少侠能够仗义相助,解救吕堡主英雄一家百余口的性命。”
宁无缺诧问道:“那吕堡主父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掌柜的一边撩起袖子抹泪,一边道:“吕家堡世代行善,仗义疏财,是咱们这儿有名的大善人,小老儿不知受过他老人家多少恩惠,刚才小人万般无奈,万不该贪生说出了吕家堡三个字,如今越想越悔,只恨话已出口,有如泼水,已经收不回来……”
宁无缺道:“你先别只顾哭,把这连事的前因后果,都详细告诉我吧!”
掌柜的点了点头,拭泪说道:“前天夜里,有年轻姐弟两人,狼狈不堪到小店投宿,一进门,就问起‘摘星手’吕老太爷的名讳,据那位姑娘说,她爷爷原和吕大爷是知交,许多年未曾来住了,近日她们家遭恶人寻仇,她爷爷负伤坠湖,生死不明,剩下姐弟两人逃出来,要想投奔吕家堡去。小老儿见他们姐弟怪可怜的,又曾身受过吕大爷厚恩,因此一面安顿姐弟俩食宿,一面派人连夜去吕家堡送讯。昨天一清早,吕家堡少堡主亲自赶了来,用一辆大车,把姐弟两人接了去,临行又赏了小老儿许多银两,叮嘱不得把他们姐弟行踪去向外人提起。这原是件平常事,平时常有远道投奔吕家堡的人,小老儿也见过几次,也许这姐弟两人跟堡主交谊特别深些,事过之后,小老儿绝口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可是,今天一大早,却来了这一大群凶神,撞进店门,便要杀要砍,追问那姐弟两人去向,小老儿一时被他们吓昏了。竟松口说出了吕家堡的位置……”
宁无缺沉吟说道:“那位吕家堡主,号称“摘星手”,想必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武林人物?他叫什么名字?”
掌柜的道:“老堡主讳字伟霆,听人说,他老人家使得一手特别暗器,与众不同,人家暗器是飞镖飞刀,他老人家却是一枚六只角的金星……”
宁无缺听了,猛地一震,忙追问道:“什么暗器?你再说一遍。”
掌柜的畏缩地望望他,低声道:“听说是一枚六角金星,因此人家才称他老人家‘摘星手’”
宁无缺急急从房里取出布包,解开结头,用颤抖的手,托着那枚喂毒金星,沉声道:“你仔细看看,那种暗器,是不是这样的形状?”
掌柜的揉揉眼睛,聚精会神端详那枚金星,宁无缺一颗心,随着他的目光,起伏升沉,险些要从口腔里跳了出来。
谁知那掌柜的看了好一阵,却摇摇头,尴尬地苦笑道:“小老儿也没有见过,不知是不是这般形状。”
宁无缺喟叹一声,收好包裹,又问:“吕家堡在什么地方?”
掌柜的忙道:“出东门十来里,一片大宅子,堡前种着两列垂杨……”
宁无缺点点头,霍然立起身来,拔腿向里便走。
掌柜的诧问道:“少英雄,你……你不去吕家堡了吗?”
宁无缺道:“我还有一位同伴在店里,必须先交代一声,即刻就去。”
掌柜的忙道:“可是昨夜和少侠同来的那位姑娘?”
宁无缺颔首道:“正是。”
掌柜的急道:“那位姑娘方才已经独自出去了。”
宁无缺一怔,问道:“是吗?什么时候?”
掌柜的道:“就在那些凶神离去以后……”
“她没有说什么?”
“没有。”
“骑了马去的?”
“也没有。她独自悄悄出去,那匹白马,还在店里。”
“快去牵了出来。”
掌柜的忙去备马,宁无缺趁机飞步奔过苏君墨的卧房,果然房门虚掩,已不见她的人影,他匆匆在桌上床上扫了一眼,也没有发现留字或图记,心里顿感迷惘,转身又奔到前厅,掌柜的已亲自将马匹牵来。
宁无缺闪身上了马背,吩咐道:“那位姑娘若是回店来,你记得赶紧告诉她到吕家堡来。”
掌柜的连声恭应,宁无缺勒转马头,一抖丝缰,那马儿扬鬃怒嘶,四蹄运转,一阵风似的直奔东门。
出得镇外,放眼望去,只见一片无垠旷野,宁无缺心急如焚,放马疾奔,十来里路,在他此时看来,竟比一百里、一千里还要遥远,恨不得一脚便到才好。
一路上,他不停地喃喃吟着两句话:“摘星手吕伟霆,摘星手吕伟霆,六角金星,六角金星……”
忽然,道旁一件东西,映入眼帘,宁无缺目光如炬,凝神望去,心中顿时一阵欣喜……
怒马驰中,宁无缺目光如炬,偶尔扫过道旁一块凸出的大石,突然发现石上刻画着一个清晰的图案……
两枚相扣的圆环,一柄长剑,贯透环心——那正是他和苏君墨约定的暗记,剑尖所指之处,果然就是吕家堡。
他不禁欣喜的忖道:“璎珞表妹不愧兰质惠心,不声不响,竟比我抢先一步,去了吕家堡。”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