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窖,就像一个死沉沉的墓穴。
良久,良久,“墓穴”中开始汤漾着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和呻吟。
喘息之声,若隐若现,呻吟之声,若断若续。
又过了良久……良久……
宁无缺内功运行三周天,体内毒性已消除干净,头脑也清醒过来。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发觉那喘息和呻吟就在耳边,怀中更纠缠着一个滑腻而细柔的ròu_tǐ,顺手一摸,热乎乎,软绵绵的,登时就吓了一大跳,猛然一推,霍然而起,喝道:“是谁?”
这一声惊喝,立刻在”墓穴”中惹起一阵旋风。
君念神志一清,羞涩地跳起身来,急忙掩好松散的衣襟,娇靥饱红得就像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略一迟疑,居然一言不发,转身就往水中跳去。
宁无缺慌了神,赶紧一把拉住她,诧道:“君念师妹,是你?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君念急得跺脚,挣扎着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宁无缺哪里肯松手,死命将她按在竹排上,急切地问问:“君念师妹,你怎么也在这儿?究竟怎么回事,快说给我听听!”
君念挣不脱,便“哇”地大哭起来,两只脚像孩子放赖般乱蹬乱踢,用力将头伸进水里,咕噜噜,喝下好几口水。
宁无缺见了,眼睛都瞪圆了,更不敢松手,惊惶失措地问道:“师妹,你在干什么?”
君念哭着叫道:“我要死,我宁可喝了毒水死了吧,真是羞死个人了……”
宁无缺仿佛有一点懂了,道:“这水窖中的水并没有毒,你就算再喝多一些,也不会死的!”
君念哭道:“你哪里知道,赖一刀说的,水里都有毒。”
宁无缺笑道:“胡说,这窖中之水,与洞外飞瀑下水潭原是相通的。怎会有毒?你不要听人瞎说。”
君念呆了一呆,道:“果然没有毒吗?刚才你怎会冷得发抖呢?”
宁无缺道:“我之前寻到水窖,一时失防,不料叶军鹤竟在软梯上涂了毒药,双手被寒毒所染,所以才昏了过去,对了,师妹,你怎会找到这儿来呢?”
其实,他还并不知道自己曾在“千花散”毒液中浸过七天七夜,对一般毒物已有先天抗御之力,否则一旦中毒,岂能如此轻易便痊愈了?
君念道:“是师父叫我来帮你救人的,都怪我大意,上了赖一刀的当,被他把软梯砍断,后来见你中毒,一直叫冷,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刚才那羞答答的情景,连忙改口叫道:“哎呀!我……我还是死了的好……”小蛮腰一挺,又“扑通”跳进水中。
君念羞愧交加,趁宁无缺不备,滚落水中,如疯似狂的,拼命向对面崖壁下游去。
宁无缺大惊,紧跟着跳入水中,一边划水急着去追,一边大叫道:“师妹,你不能死,死不得啊……”
君念回头,见他已追到近前,身子一折,整个人扎进水中,宛如一条灵活的游鱼,不停向潭底潜下去。
潜了十余丈,仍没有见底,心中一凛,赶紧环顾四周,只见水中漆黑一片,但她却感到有一股缓缓流动的暗流,从左侧外面延伸过来。
君念双腿剪水,迎着那股暗流游去,渐游渐觉水面扩大,暗流的水力冲得她几乎无法再往前移动,心里暗喜,道:这儿八成就是水源的入口,找到源头,就不难脱险了。
她几乎忘了刚才要寻死的念头,闭住一口真气,手脚并用,逆流而上。
谁知才刚要游到壁脚下,突然左腿上被人牢牢抓住,向上一提,竟不由自主的,浮出了水面。
宁无缺拦腰一把抱住她,喘息着道:“师妹,你为什么要寻死?是我昏迷的时候欺侮了你么?我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要原谅我,我是无心的……”他一时情急,双手无意中竟碰到了女孩子最敏感的部位——胸。
君念有如触电般浑身一颤,娇呼道:“快放手,你……你快放手呀!”
宁无缺道:“除非你答应我不再寻死了,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放手。”
君念嗔道:“你是死人吗?我若真的想死,你这样抱着就能挡得住?快放开手。”
宁无缺想了一想,连忙松手道:“果然,我真是急昏头了,师妹如果想寻死,这样确实不能阻拦你……”
君念扶着壁崖,背转身去,扯弄着衣衫,埋怨道:“宁师兄,这样算什么,我好歹也是个出家人,虽然这儿没有旁人看见,但,这样拉拉扯扯的,实在也太不像话了,哼!我要告诉师父去!”
宁无缺被唬得连连作揖,道:“唉!都怪我昏迷中失了理智,不知怎的冒犯了师妹,我真该死,师妹,求你看在我神志昏乱出于无心,原谅我这一次……”
君念脸上一红,心里暗笑,道:“好啦!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原谅你一次……”
话音顿了一顿,轻声又道:“刚才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宁无缺道:“我真的毫无所知,唉!若有一点知道,断然不敢做出如此冒渎师妹贞洁的事来。”
君念暗地幽幽一叹,一时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低着头,只顾呆呆的发愣。
过了好一会,她才平静下来,说道:“刚才我在水底,已经找到水源人口的地方,咱们再游下去试试,或许可以寻到出口,设法脱身,你现在体力还能支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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