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了!
要是这次的事情真是冲着她来的!
她就抓住江氏不久前亲自出马跟翼国公会晤这一点,将翼国公府拖下水!
皇帝可以不在乎她这所谓的爱妃吃苦受罪,却肯定会护着云氏的!
做云氏的女儿真是太好了……
众人各有所思,正堂只闻滴漏,半晌,里间匆匆跑出一个大宫女,满头满脑的汗,顾不得擦拭,拜倒在地,禀告道:“回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昭仪娘娘的话:赵承闺这一胎暂时稳住了!”
屋子里顿时响起一阵松气声。
但纪皇后旋即皱眉问:“暂时?”
大宫女俯伏在地不敢起身,闷声道:“是。太医说,赵承闺从此刻起,须得卧榻静养,以便安胎,不然,随时可能……”
她没敢把话说完,但言外之意大家都懂。
皇帝刚刚好转了点的脸色重又冰冷:“她人可醒了?可说那药是怎么回事?”
“赵承闺刚刚醒了一次,强撑着说那药是安胎药,贵妃娘娘跟前的人亲自熬的,每日都会送过去一碗,她已经喝惯了。”大宫女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字斟句酌道,“今儿个晚上也是一样,她……承闺她说喝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等喝完了忽然腹痛、全身发冷,迅速出虚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帝看郑贵妃:“贵妃?”
“陛下,安胎药的事情妾身知道。”贵妃苦涩道,“因着妾身前不久小产,这些日子一直在坐小月子,想亲自照顾赵承闺,却也是有心无力。故而只能让身边人代为早晚探问……那安胎药是妾身自己怀孕时吃的,家中母嫂妊娠之际也都用着,从来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说着让近侍,“去取本宫妊娠期间的脉案以及安胎药方来。”
很快脉案跟药方被取过来,皇帝接在手里,亲自一张张看过去,末了交给纪皇后。
纪皇后也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云风篁趁机溜到她身边一起看。
云风篁对于医理不甚了解,只能看些寻常的方子,但宫中太医为妃嫔,尤其是有孕的贵妃看诊,那肯定是小心翼翼、不敢造次。故而脉案字迹清晰,叙述详细。就算不是很懂的人也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脉案显示郑贵妃一切安好,胎像稳固脉搏强健,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不然当初也不会栽赃淑妃栽赃的那么顺利。
毕竟一向小心的贵妃怎么会被淑妃撞到固然令人生疑,但在皇帝无嗣的情况下,谁会舍得对腹中皇嗣下毒手?
纵然是个公主,好歹也是宫里头一份啊!
“陛下,赵承闺既然入了鹿芩台,那就是贵妃的宫里人。”皇后看罢,随手将脉案交给云风篁拿着,缓声说道,“其所出子嗣,不拘男女,也是记在贵妃名下。妾身以为,这事儿不该是贵妃所为。”
贵妃呜咽道:“娘娘明鉴。”
云风篁则是眼珠一转,道:“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只是……赵承闺这一胎,却是保住了呢!”
“……”闻言帝后以及贵妃三人立马看向她,目光各异。
云风篁迎着他们的注视,一脸无辜:“妾身说错了?”
“懋昭仪,你到底想说什么?”纪皇后盯着她,眯起眼,“当着陛下的面,何妨直言?”
“妾身没想说什么啊。”云风篁眨眨眼,笑道,“妾身不是说了吗?赵承闺福大命大,嗯,也可能是因为陛下亲自来鹿芩台坐镇的缘故……有惊无险,是吧?”
郑贵妃目光闪动,蓦然冷笑:“懋昭仪不如明说罢:你怀疑本宫罔顾赵承闺母子的安危,就是为了栽赃你?!”
她这么一挑开,皇帝跟皇后额角青筋都有些暴起的意思偏偏云风篁一点儿也不退让,斜睨贵妃一眼,要笑不笑道:“倘若这事儿接下来不牵扯到本宫以及兰舟夜雨阁,那就当本宫疑心病犯了。贵妃娘娘比妾身先进宫这许多年,又贵为贵妃,一定心胸开阔长者风范不跟本宫这种后来人计较的对不对?”
这贵妃要是还能忍,她就不是个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