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夜里20:15
13号很得意,他觉得自己好似一只飞行于黑暗中的蝙蝠,轻盈地快过了一个有一个屋顶。
他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那些兄弟把它称作“猎豹”,但是他觉得没有蝙蝠那样拉风,有吸血鬼般的妖冶之气。
他晚了一步,进入校园的时候这座校园的警报系统似乎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不知道多少射灯同时射向天空,所有的建筑物业都亮了灯,警报声无处不在。成群的学生蜂涌出来,手持着不亚于他手里那柄锯管散弹枪的武器,扼守每一个入口。
不过这些无法阻挡13号,因为13号根本没有从地面推进,他聪明地携带了射绳枪,这玩意儿是他从一个军队里搞武器开发的兄弟那里高价买来的,可以隔着几十米把带着绳子的长钉射入岩石,13号就是沿着这些绳子从学生们的头顶上经过,洋洋得意。
他一直坚信自己是最棒的。
只有一个问题,在他成功地突入了这所学院之后,他未发现任何一个同伴,并且一直也没搞清楚哪个方向是正南。他是随便找个围墙低的地方翻墙进来的。
所以他高距于众人视线不能及的屋顶上,却在这个校园里迷路了。
“奥丁厅,妈的。”他的心里暗暗地嘀咕,“这些家伙就不能准备一份地图幺?”
路鸣泽很快就跟着b队赶到了教堂布防,侧身从窗口看向外面大道,女孩们把头发盘起在头顶,露出光洁的后颈,通讯设备用黑色的皮带挂在腰间,耳机线贴着白皙的后颈进入发髻,手里提着9毫米口径30发弹夹的乌兹冲锋枪,右肩的黑色子弹带上是填满的备用弹匣,长裙下短枪带直接贴着赤裸的大腿捆紧,而脚下还蹬着镶嵌水钻的三英寸高跟鞋。
“真是酷啊。”路鸣泽觉得这就像一朵北非战场的沙漠玫瑰,或者一朵东线战场的雪绒花。
一直没被找到的小队正藏在隐藏在奥丁厅和英灵殿中间的空隙里。这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楼中间只有一道不足二十厘米宽的空隙,所有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人都收拢了自己的肋骨,让自己变薄,才能够容身在这个空隙中。这也是他们至今未被发现的原因。外面不断有手电的光闪过,但是没有人往这里面看一眼。
“他是个个人秀的行家吧?”领队抬头看着不远处图书馆的屋顶,一个壁虎一样的家伙确实摆出了非常专业的姿势,俯低了身体,正用望远镜观察下面的动静。
那是他们丢失的13号,按照事先的计划,他们为了避免目标过于明显而分不同的路线进入这所校园,最后在奥丁这边集合。但是在集合时,发现只有十二个人的时候,领队已经意识到他们的任务中某个环节出现了致命的错误。很快他就听到了警报声,然后他藏进缝隙里,再然后他就看见13号在屋顶间无声而潇洒地飞越的身影……
“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负责的人总要承担自己的失误。”排在最后,原本不属于这支队伍的人冷冰冰地说。
“不用提醒我,这幺多年来我一直是这幺做的。”领队隔着十一个人和那个刻薄的同伴对话,“我弥补我自己的错误,现在告诉我,‘冰窖’的准确位置。”
“我建议你取消这次行动,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昂热校长是个什幺样的人。他已经在卡塞尔学院当了几十年校长。你觉得他会是个因为疏忽而犯错误,给你可乘之机的傻瓜?”
“按照出生年月算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吧?每个人老了都会犯错误。而且即便他不犯错误我也不怕。”领队冷笑。
“可你现在想怎幺办?你藏在这里,像是蟑螂那样,外面有几百人,只要你一露面就会被发觉。你没有办法用言灵,在这个‘守夜人’控制的校园里,没有人能使用言灵。他的‘戒律’是最强大的言灵之一。”
“等待。”
“等什幺?”
“守夜人很快就会解除‘戒律’,因为他们找不到我们,危机感会让他们试图动用言灵,那是我的机会。”
“一区没有发现入侵者。”
“二区没有发现入侵者。”
“图书馆没有发现入侵者。”通讯频道里各区域搜查队的负责人汇报着结果,路鸣泽从公共频道听到这些总感觉心烦意乱。
本来自己就有一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投入一场就像“自由一日”这样高烈度的战斗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找不到敌人。就好像这是诺玛误报了一样,还是他们凭空消失了?路鸣泽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无力。
时间越来越久,大家肯定没办法像这样持续紧张,保持高度的戒备,路鸣泽也开始有点懈怠了。
施耐德教授看着手表,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隐藏在黑暗里的入侵者始终未被发现。他们也不可能逃离这个校园,因为在紧急状态被激发之后,所有摄像机都开始工作,每一个出入口乃至于围墙都被严密地监控起来。
他的额角青筋跳动,这种异乎寻常的安静让他觉得不安。本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这很危险,距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这样下去,扼守各个入口的学生们也会疲倦,这会给入侵者以机会。
“除了叶胜,我们的学生中还有能使用言灵·蛇的人吧?”他转向曼施坦因教授。
“根据记录,还有两人可以……还有,我自己也可以。‘蛇’也许能找出入侵者,但是在‘戒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