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没见过这么凶狠地出刀,之前的比斗经历,不是被老和尚降维打击,就是和楚子航比招演练,打过最强的对手就是龙王、死侍那种脑袋缺根筋的。
到了现在,路鸣泽终于体会到了有着顶尖修行经历的剑客,是何等的狠辣与凶煞。
路鸣泽横刀硬格,使出了老和尚教他的对付日本武士的办法,断刀十三连闪。
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倒不是因为路鸣泽这一招有多么精妙,就是硬挡然后连击而已。他们可不是路鸣泽这种不识货的人,尤其是蛇岐八家的老人,听到路鸣泽报出“雷切”的名字的时候,又见到实物,已经有了七分把我就是随着上代影皇失踪的宝刀。
老和尚这招是只求对敌,哪怕伤到刀剑也无所谓,一是战场上谁和你计较这么多,一切实用为先;二是,那时候中国军队普遍物资缺乏,到了战士手上也没什么精良的装备,基本上是有什么用什么,也谈不上多珍惜;第三,也是最有意思的一点了,那时候中国军地喜欢用大刀片子,尤其是在抗日战争时期更有“抗日大刀”的美称,虽然锐利比不过日本军刀、武士刀,但是厚重地连普通铁皮车都能砍出两个口子,面对日本人对刀的时候自然无往不利。
而日本刀单薄锐利,虽说触则肢体横飞,但是碰击硬物极易折断。身为炼金材料打制的刀不能和平常装备相提并论,但仍需认真保养合理使用才对。不知道手中刀具价值的路鸣泽,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最佳的对敌办法。
在常人眨眼的瞬间,两柄武器已经相互撞击多次,一蓬又一蓬的火星在刀光剑影中炸开。两人高速地交换位置,刀在急速的挥动中变成一道虚影。
宫本志雄心疼地捂住了心脏。
示现流是萨摩藩开创流行的战法,是与敌人交手时,先将剑高举在自己右肩上方,再向左下猛烈挥动劈下,对手如何攻击完全不理会;若对攻,示现流占有压倒性的力量与速度;若架隔,示现流会一气将对方的武器击下!实际上,幕末的萨摩对幕府的战斗中,幕府的兵士有很多都是因挡架不住,自己的刀被对方的攻击弹向头部而败北的。所以,萨摩示现流可以看作一种猪突猛进、无法阻挡的剑法。
而结合着八卦剑的路鸣泽如行云流水,时而飞流直下,时而若云缓行,时而电闪雷鸣,时而清风拂柳。身行如游龙、剑走似飞凤。快而不乱,静而不滞、柔而不软,决满天地之间。
似乎稍有不慎就就有一人会被斩成两段。
“嗬!”“嗬!”“嗬!”“嗬!”
对斩在不到二十秒钟内结束,开始和停止都异常突兀,从极动到极静,中间完全没有过度。两个人交错闪开,依然持刀防御,像是两具雕塑。如果有旁观者在场,会有一种他们根本不曾动过的错觉。
一滴血珠沿着鬼丸国纲那妖冶的刀身滑过,坠落在地。路鸣泽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道红痕在雪白的武道服上缓慢延伸。他伤在的风魔志乃最后一刀逆袈裟斩下,那一刀飒地展开,就像是一面墙推到面前,杀气浓烈得令人窒息。
路鸣泽虽然躲不开,但是搏命之下,差点削飞了风魔志乃的头盖骨。同时,一滴血从风魔志乃地的耳朵上滴下,他用手擦了一下右耳,被雷切划过了一道切口。
不由得,所有观众都在心里喝了一声彩,原以为会被志乃一刀斩断为两截的路鸣泽,居然和志乃打了个有来有回,精彩之处,让同样追求实战的关西支部干部们同样受益匪浅。紧要关头之下,所有人都揪起了心。
如果用国画来形容路鸣泽和风魔志乃的剑术风格的话,那路鸣泽就是泼墨写意,而风魔志乃就是工笔重彩。只有区别,而无优劣。
“东乡重位复生也就只有这样的水准了吧。”路鸣泽缓缓道。东乡重位,示现流创始人,十八岁初阵以来,于战场上的实战中磨练剑技,一生比斗五十多次,未尝败绩。在与师傅儿子的比斗之下,用木刀挥击,这重逾泰山的一刀,非但把对手的木刀砍为二段,余势仍重击在他头上而毙命。
风魔志乃静静地站在对面,泛着青光的鬼丸国纲横在胸前,他的手指缓缓地掠过刀身,轻轻扣住刀尖。
这不是任何刀术流派的起手式,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但路鸣泽不敢趁机进攻,就像他之前破绽百出的上段持刀,只有交手才知道其中的凶狠。
这个动作就像是祭司在为祭典做准备,默默地擦拭长刀,带着虔诚的心斩下祭品的头颅。路鸣泽就是被押上祭台的祭品,刺骨的杀气在大厅中弥漫,祭品注定要死,时间所剩无多。
路鸣泽戾气勃发,明明就是普通的比武,你非要和我玩命是吧,搏命我还没输过谁,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雷切。
风魔志乃暗暗地震惊,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对他构成致命威胁。他和阿须矢、源稚生去卡塞尔的时候,由于韬光养晦的原因,只有阿须矢以近战无敌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学院。但实际上他清楚,自己虽然比不过源稚生,但是也绝不逊色于阿须矢。
毕业之后在堂哥执掌的关西支部行动组立下战功无数,斩杀的鬼也不是一个手能计算的,哪怕是龙化的鬼也遇到过一次,但那只不过是“危险的猎物”罢了。可是路鸣泽不是猎物,他跟风魔志乃一样是猎人。两人刚刚跳了一场踩着刀刃的舞蹈,风魔志乃略占优势,但没有必胜的把握。
风魔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