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听完马端的话,不由心中一惊,一股寒意瞬间贯彻全身,这句话杀气凛然,若不是刚刚交谈甚欢,王安石真不敢将这个女子交与马端。
回到驿房,王安石传来了驿长,让他坐下。
“那姑娘睡下了吗?”王安石问道。
“睡下了,在中厢水字房。”驿长恭敬地说到。随即又小心地问到:“大人传我来,可有什么吩咐?”
王安石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驿长面前说到:“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你对马少侠了解多少。”
驿长喝了一口茶,思量了一下回到:“他比你们早半日到驿站,使的是荆州经略安抚使下发的驿券,我也不敢多问,能用这种驿券的人,多多少少和官府有些瓜葛。他之前没出现过在本驿,只带了一个包袱和一柄长剑,也没有说过其他什么。”
王安石听完驿长的话,猜得十之七八,既然能拿到荆州经略安抚使下发的驿券,那马端肯定不是歹人,只是身份不便宣扬罢了。但是那领头的汉子听了马端的名字为何会那么惊讶呢?王安石也暗自问自己:马端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呀?
次日清晨,淡淡的迷雾笼罩着一切,江水潺潺东去,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江边光秃秃的树枝上嬉戏打闹,驿站的炊烟和雾气融为一体,驿夫已经将马车套牢立在门前等候,一切都那么安静祥和。
王安石等人出了驿站,姚括早已架上了马车,打开了车门在等候。那女子默默地跟在王安石身后,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粗布棉衣,不知是哪个驿夫的换洗备用衣,明显大了一圈,腰间只好用一张褐色的皮革束了起来,一顶旧得泛白的布帽依旧掩盖不了她的满脸英气。王安石回头说道:“姑娘,昨夜事发突然,还未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回道:“我叫林菲儿,感谢王大人的救命之恩,如有机会,定会报答大人。”
王安石微微一笑:“林菲儿姑娘客气了,身为朝廷官员,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此去荆州旅途遥远,我这里有些盘缠你拿着,一路上多多小心。”
林菲儿囊中羞涩,也只好厚着脸皮接过了那钱袋子,沉沉的钱袋子,不会低于四百文钱。这些钱足够她赶到荆州了。
林菲儿刚刚收好钱袋子,马厩里一声嘶叫,马端骑着一匹白色大马,右手牵着一匹黄鬃马奔了出来。来到王安石面前,低头看了看王安石身后的林菲儿,问道:“就是你要去荆州?”
林菲儿望向王安石,王安石马上解释道:“昨夜就是马少侠打退了追拿你的歹人,正好马少侠也要回荆州,我便斗胆邀他与你同行,一路也好相互有个照应。”说完又向马端介绍到:“马少侠,这是林菲儿姑娘,一路上有劳了。”
马端微微一笑:“王大人客气了!我想问问林姑娘可会骑马?我可没有马车。”
王安石心中一怔,马端这明显在刁难林菲儿啊。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有求于马端,只得看向林菲儿。
林菲儿眼角一挑,她知道马端有意刁难,戏谑地看着马端:“黄马我不会起,不过你座下的白马我可骑得比你好。”
王安石见林菲儿那么有底气,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马端翻身下马,左手提鞭,右手在鞍上取下了奉校尉的长弓,把长弓递给了奉校尉:“昨夜忘记归还,真是把好弓!”说完把马鞭递给了林菲儿,做出请的动作。
林菲儿接过马鞭,翻身上马,左手提缰,那白马前蹄一扬,嘶叫了一声。林菲儿右手一鞭打下,白马一跃而出,转眼便过了桥。马端拱手向王安石等人告别,翻身上了黄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