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马队长换上干衣服后,把她塞进了睡袋里。
无锁骨男又给她灌了几口烈酒…..
我们俩各自掏出干粮,算是开早饭了。
……
这工夫,我该问他一些事情了。
首先,我得知道他的名字,一个人存在的标识,不仅是往后怎么称呼他,涉及到追溯他的底细…...
……
他还算平易近人,边掏挖着他的蔬菜罐头,边说:“叫我老妖吧。”
“老妖?哪个妖?”我这个人爱钻牛角尖,不搞清楚了,心里不舒服。
大概他觉得我很怪,手中的动作迟疑几秒,没抬头说:“妖怪的妖。”
……
“你去年,到我们哨所那地方是什么公干?”单刀直入呗,没什么好转弯抹角的。
他没吱声,继续用勺子刮擦罐头盒子。
“你,跳进我们哨所贮藏室的洞里,是怎么出来的?”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前几个月,你,跟踪我,把我们引到那栋房子前,是为什么?”
“你和老太太是啥关系?”
“她说你叫三儿,她是你妈……”
我一口气把要问的全部倒了个干净,坐在他对面,盯着他,静等他如何作答。
……
老妖,终于把那听罐头刮擦干净了,丢掉空罐头盒和一次性勺子,大模大样舔了舔手指头。
他看了看正在睡袋里熟睡的马队长,木然地说:“我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嗳?
什么叫他自己的事情?我一时竟语塞,找不出合适的话驳斥他。
憋了半天,憋得我恼羞成怒了,想起了我无辜死去的战友们……
……
“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了,你去哨所附近做什么?死人谷绝壁上,熊瞎子是被你给扔下来的吗?你知道吗?我的战友全牺牲了……”
我的情绪越说越激动,他打断了我。
“我去昆仑山和你们无干系,我办自己的事情,是你们把我抓了,我才想办法逃的,你战友死不死和我没任何关系,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
“那你半夜把我们引到北京郊外那栋房子,又是怎么回事?不会说,只是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不甘心被他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在和他言语较量的棋盘上,加了颗重子。
“你去都去了,还没搞明白吗?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又一句将军,给我顶到炕头上了。
我靠,真他娘是个硬屎蹶子……
“你,这次来这里做什么?什么时候到的?就你一个人吗?”
我也不是三岁的娃,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主儿,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撮一起,不挤出你肚子里的闷豆子,别想好过…..
“我来盗墓!来了十几个人,全死了。”老妖靠在洞壁的冰上,没有一丝喜怒哀乐,如叙述不相干人们的事情。
不过,就这件事,他回答得干净直接。
反而,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们是从哪儿下到这儿的?”刚才的怒意消失了一多半,好奇心冒了出来,他们也来了一队人马?
“从悬崖上边顺着青铜锁链下来的,下的时候发生了怪事,他们一慌,四散跳下去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遇到的那条大肠,就是我们队伍某个人的……”
……
果然是人肠子!
“那,那,为什么一条肠子都能活着攻击人?”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症结,我太想知道它是为什么了?
以前,我不信鬼神,去了趟癸末村,所有的信仰基石沦陷了。
“我也不知道,这地方有问题,问题出在哪,我现在搞不清楚。”
“不光是肠子,凡事有血有肉的,都有可能发生变故……我们,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
我也不想说话了,尤其是他的最后一句,不是危言耸听……
单凭一条血肠子,不用他说,我早就知道我们有大麻烦了。
……
“天已经亮了,我们顺着青铜锁链回去,是吗?”我思考了一会儿,问他。
“我暂时不回去,我要先到下面去看看,然后再做决定,你,自己可以回去了。”他还是那副表情,而且目不斜视。
“你,你要到下面?下面是古墓?”我不禁又问道。
“嗯!”
嗯完,他闭上了眼睛,明显是不愿意再和我交谈了……
天亮了,他没打算立即行动,在这儿闭目养神?
是要等到马队长转醒吗?
……
我脑子飞快地转着,他不上去,要到下面去,我也知道下面是哪,他所说的下面,一定也是我们这拨儿人要去的地点……
我当然也不能就此回去,和他一起去下面,不见黄河不死心,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没找到要找的,不能回头。
决心已定,我也不再说话了,身子后倾,靠在冰壁上小憩。
他不动我不动,这是我眼下的大方针…….
……
听见马队长悠悠转醒时,我们靠着冰墙打了一个时辰的盹儿。
马队长的精神状态没完全恢复正常,眼神涣散,啥都问不出来,所问非所答…..
女人就是女人,和她一样摔下来,我没啥事儿,她却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胃肠功能丝豪不受影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嚷嚷着要吃饭…..
老妖掏出一个电池供电的小电热杯,给她用矿泉水煮了一袋方便面…...
马队长已然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