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泥泞恶臭的背包从同样恶臭的背上卸下来,打开。
背包的质量相当地好,除了拉链上糊着臭泥,包里面干干净净的。
从背包里取出绳子,我把飞爪套在绳子上,然后瞄准上方的豁口,转动臂膀“嗖嗖”地向上抡去……
第三次终于成功了,钩子牢牢在搭上豁口的一侧,我把东西整理好,系牢安全带,扣好攀爬器。
很快就到了顶边,双手搭住边缘,想来个引体向上,直接攀上去。
怎知一用力,顶边竟“忽”地往下一沉,惊得我以为被我给掰断了。又一想不对,飞爪承载着我全部体重,虽然当时起绳的时候我也有看到那个边缘往下沉了沉,但是到现在全然没事。想到这里,我又吸了口气,再次运力引体向上。
这顶子真是奇怪,不是石头的,倒像是橡胶或板,弹力的……
终于,我双手撑着裂开顶子的一侧边缘,上半身探将出来,一屁股坐在顶上。这一坐,像压在一个皮球上,陷下一个坑,弹性十足。
外面很明亮,但不是太阳带来的,因为我举目望向天幕,没有看见熟悉的天象,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和星星,更没见到半片云朵。广袤天幕呈现出矇晕萋离的黑褐色,它的中央月晕似的有个天体,不知是太阳还是月亮,不发光,比背景还要暗。
光,从下面发散出来的,我正处在一个湖的中央一矗礁石上。
礁石?橡皮似得的礁石,它的下面是中空的,有着臭不可闻的沼泽泥石流。
倒是下面这池湖水,别具一格,说不出是美丽呢还是诡异。一道残阳没有,却有半江瑟瑟半江红,浮光跃金的绚丽,太魔性了。
绚丽诡谲的湖光,无垠无光的天宇,这种意境的,我仅在游戏的界面上见过……
被眼前的奇异世界给引吸住了,居然充满了遐想,差一点给忘记要做什么了。我甩了甩泥脑袋,理了理思绪。首先要弄明白,这是上到地面上了还是仍然在地下世界里。
看高远的苍穹吧,象是在地球表面了,不然哪来的那么浩瀚的天际呢?但是人类存在的地球只有两种大天象:白天与黑夜。现在即不是白天也不像黑夜。
难道我遇到了特殊天象了?全月食?天空中的那一圆圆的暗影就是被地球遮住的月亮吗?全月食持续时间虽然长短不一,但是长的确实能持续超过近两小时。也有可能是日食,为什么不是呢?全日食从初亏至复圆则可以长达几个小时。
这么分析完,我是初步认为碰上了日或月食了。我,处在地球体表了。
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望了望下面,礁石离水面几米高,这矗礁石颜色触目,赭红色的,说白点就是猪肝色,突出湖面如坟头状一块。
以防万一,我没冐然跳下去,顺着绳子往下出溜着,下到礁石和湖面处,找了一块落脚点,坐了下来。我的身上粘糊糊,脏兮兮的,有些发红的湖水很清澈,倒影出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派从混凝土泥浆里出来的怪物形象,五官完全成了泥塑的。
我轻轻撩起湖水,把头脸洗干净了,又把身上的迷彩服脱了下来。我穿着部队的迷彩服,防水性能相当好,里面的衣服没有进去太多臭泥。从背包里拿出带来的换洗外衣,换上。又把作战靴脱下来,在水里清洗干净了。
喝了瓶矿泉水,吃了一块饼干,边吃边望着这一大片颜色绮丽的湖。
湖很大,不太能清晰地看到它的边际,我怎么能渡过去到达岸边呢?目测这湖水不浅,况且这般大,虽说我的泳技不一般,以现在的体能恐怕很难保证一口气能游过去。
湖面上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平静得似一面镜子,我目力所及之处无半个人影儿,更无舟船来往,听不见任何声音,哪怕一缕风声也好。
自从哨所那些事情后,我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这里的景象总让我不踏实,如此玄幻之异界,莫名地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能万无一失去泅到岸上去。若一直待在这里,湖水涨潮了可怎么办?总不能再爬上去。礁石的豁口处很可能会涌了臭沼泥浆来……
又累又困,我的两只眼皮子开始不由大脑控制了,一合上就无法睁开…..
我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好像大声喊了几嗓子,不知道是梦里喊的还是真喊出来了,总之没用,我睡着了,睡得极其不安稳,不断地在做着梦,也许不是梦,就是半梦半醒间自己理智和自己ròu_tǐ激烈斗争的过程。
当我醒来时,以为是在连队里、哨所里,以为会看见绿色的人,绿色的被子……
眼前却还是一汪淡红色的湖,一幕黑迷般的天。
没有记录时间的东西,不知道睡过去有多久,场景一丝未变,日食月食还在持续,湖水仍然平静如镜,近处远处只我一人。
看来,没人会来救我,我不动,时间永远会停在死了般的湖中央。
游过去!趁刚才迷瞪了会儿体力有所恢复,趁周围环境还未恶化,趁湖水如此平和……
我准备再等下去了,收拾物品,把泥糊了的枪能洗的部分在水里洗干净了,把弹夹也擦洗干净,保证危急时能用。
我要负重泅渡了…….
在部队,一个考核项目就是负重游泳,我背着辎重二十五公斤的装备游过三千米。
我把刚才洗过的迷彩服裤用嘴吹足气,把裤腰扎紧,两只裤腿扎好系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