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手机相册,递给大刘:“看完这个后,你再回忆回忆魏班长的事。”
显然,刚才大刘在搪塞我,我不是傻子。
“哎我草,真是那小王八犊子,咋就,咋就真的到洞里了呢?那摄像头拍的,咋回事?”大刘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我没做多过解释:“任何事情都会弄明白的,现在你和我一起去汇报工作。”
电台不工作了!军网也上不去了,所有人的手机没有信号了,通讯系统全部瘫痪了,只有不需要网络的内部对讲机还能用。
大概是恶劣的天气导致的,屋漏偏逢连阴雨,暂时没法子和上级取得联系,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大刘说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故障。只能天气转好后,等着上级单位发现了来检修了。
胖子赵春一夜未睡,让他先去睡觉,值哨岗的是蒋江江,贮藏室由王大脑袋守着。其余的人在宿舍开了个班会。主要传达三件事:一、施珰仍未找到,外面暴风雪,不能外出继续寻找,其他人员一律不准无故不请示外出离队,人员安全放在第一位。二、我们救回的陌生人钻进贮藏室地洞里,仍藏匿其中,我们必须严防死守,全体人员二十四小时枪不离手。贮藏室夜里两人守着,顺便负责整个楼的警戒,午饭后,把贮藏室物品和架子能搬动的全搬到文体室,文体室的乒乓球台先折叠好立边儿上。三、后天是巡逻日,无论什么天气,巡逻任务必须执行,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吃了午饭后,他们忙着搬贮藏室的物品,我独自来到哨所右侧,整个哨所建筑的背面,施珰爬下去的峭壁。哨所这一侧是90度的悬崖,下面是深壑,对面又是一面峭壁,但高度比我们这里略低。哨所另外三面是70-80度的斜坡山路,左侧是哨岗也是大门,外出的唯一一条路,路是人工凿出的石头台阶,两边一圈铁栅。
我站在一尺多高条石做拦的绝壁边儿内。好歹是逆着风,不然我早被大风拍下去了。山顶的风如疯狂的巨龙裹着雪劈头盖地脸怒吼着狂抽着,一些雪团像冰坨子一样兜头砸下来。
我拿着望远镜朝绝壁下瞭望,视线所及全是白蒙蒙的,连个黑点点都没有。
大刘主动找了我,有些欲言又止:“嗯,班长,找你坐坐,那啥,我想起点儿事,不知道和魏班长的病有没有关系。”
我示意他坐下,学习室没有其他人,我正查看以前巡逻记录。
“你那啥别怪我,魏班长病了后,单主任亲自来咱哨所,一对一做大家思想工作,嗯,那啥,怕大家思想有负担,他再三强调,新班长来了,别没事瞎扯,你看,我是老兵,那啥带头作用肯定要的。”
“别那啥那啥的,有话快说,我打听魏班长的事,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大家。”
“嗯哪,我知道。魏班长的病不知道是不是和墩子有关……”他说
“墩子?”
“墩子是条狗,纯种德牧。魏班长得病前,单主任不知道从哪弄到一条狗,给了咱们哨所,帮着咱们巡逻。墩子刚满两岁,特别懂事,每次巡逻任务完成的特别出色,大家都喜欢它,有一回大暴雨我们去巡逻,进了死人谷,墩子突然间狂躁起来,魏班长根本拽不住,它把肩带给挣脱了,朝着死人谷里面就跑了。魏班长追去了,他让我们继续巡逻。赶到我们巡逻回了哨所,也没见他和墩子,我和熊伟又出去找他,那会儿天已经黑了,刚出哨所,就看见魏班长慢吞吞地走在雨里,他没找到狗子。打那以后,大概他太想那条狗了,人就……”他顿了顿,抬起眼看着我,长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