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锤子、一只八宝盒
齐了!
“有没有贵客想上来验验货的?”蓝色妖姬,放下盖碗儿,眼睛扫了一遍。
沉默…..
“啊~~在下斗胆,冒犯老太太啦,在下想赏一眼这宝物…..”
“角”桌上立起一人,当胸抱拳,朗声说道。
这个文质彬彬的,西装上衣脱在椅背上,身上一件雪白的衬衫。
我只看到他的侧脸,人长得周正。
“嗷~~,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蝎子山小老弟常家长门人常财吗?你看看我这,哎呀,人老人,眼也花了,人堆儿里没认出来你,快快,请上来吧,你来验货,我求之不得…..”
“蹬蹬蹬”
那位先生上去了,向老太太鞠了一躬,走到宝盒前。
“请吧,常小弟!”
白衬衫轻轻地掀开盒子盖,从里面又拿出只盒子,再打开。
盒中盒
时间仿佛静止住了,大家齐刷刷盯着他,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盒子里的东西。
…….
良久,他捧起内盒
“开眼了,真开眼了,绝世的稀品!绝世的稀品!”
又凑在眼皮子下,细细地又端详了半天才放下。
“谢老太太啦!”说完走了下来,满脸的精光。
……
“还有谁…...”
老太太的话音还没落下,旁边桌上的病秧子蔫不叽叽的,站了起来。
同时他那五大金刚中有一位喊着:“老太太,我们周老大想掌掌眼…..”
“啊,又是一位我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长沙的周死人周掌柜,请吧,您呐!”
病秧子一只手还在玩他那对黑桃,皮笑肉不笑,他的人装在唐装里,就像火柴棍子裹了块绸布。
软底儿老头鞋踩在绵厚的地毯上,踏雪无痕,半丝动静都没有,不是眼睛看着,感觉不到有个在行进。
他朝老太太也鞠了一躬,转身伏在还没盖盖儿的盒子上,他左手拿出一个镜式放大器,放在一只眼上,打量起里面的东西来…..
半盏茶的地夫,他立起身,收起放大镜,朝着老太太,挑了挑大拇指,蔫蔫儿地下来了…..
……
一位粗戾的矮个儿,腆着肚子,呵呵地怪笑着上去了。
老太太报了他的名号:吉林延边朝鲜族朴地虎。
这些人一听名号,不用问,就是黑道儿上的。
刚上去的这位,比侏儒稍大点儿,这黑道上,歪瓜裂枣什么样儿都有。
又上去两位…..
大家都觉得货没问题!
看到那么多人去掌眼,老单屁股扎上针了,左右拧吧着,沉不住气,嘴唇上扎里挓挲的小胡子不断地在抖动。
我心里的话,你个二货,这里是你抖机灵现眼的地方吗?没看见那么多枪口对着你吗?
他刚要起来,我一把摁住他,狠狠地瞪了他两眼:“别动!想从这儿出去,啥也别做,今天你价都不要出了!”
他憋着的一口勇气,一下子被我给捅漏了,人瞬时矮下去一截:“你小子真爱咋呼,枪咋地啦,还真能招呼?吓唬吓唬人,维持秩序。”
“没有人再上来的话,工夫不早了,蛾子,准备竞价啦,大伙儿不要忘了,现场成交,现场对货。”
……
没有底价,由竞价者随便起价。
“100万“
“300万”
“500万”
……
好长时间,没人叫了。
老太太,喊了:“500万第一次!”
……
“500万“第二次!”
显然,连我这个外行都觉得,价不对头,程莎说他手里的玉俑,有人出到一千万。这物比马王堆出土的战帛书还要早一个世纪,不是玉俑能比的。
500万?太低了吧。
怎么这么多有钱人都不往上叫了呢?货难道有水份不成?介绍的言过其实了?
显然,老太太坐不住了,靠着椅背的身子向前挺了起来,笑容收敛了。
她也紧张了。
“500万,第三…..”
她喉咙里最后一字还没吐出来,我身边洪钟敲响:“1000万!”
我的脑袋“嗡”地被轰懵了!
老单叫价了!
所以的目光全部在一秒不到的工夫,聚焦到我们这里。
老太太大电眼如炬:“再大声点,多少!”
“1000万!”老单青蛙眼圆瞪快掉出眼框了,高声又吼了一遍。
我是从头顶凉到了脚底,胃里突然全是酸水。
遇人不淑啊,这个老光棍,王八犊子!
这他妈可不是叫价,这是在叫命!
病秧子、常家长门人、侏儒朴,这些人的眼睛像一把把刀子!
我身边这个傻b,摇着自己没脑的大脑壳子,直勾勾看着台上的老太太。
像是回答完问题,等着老师表扬的智障!
我心里问候了一遍他所有的祖宗!
……
“一千万,第一次!”
……
“一千万,第二次!”
“一千一百万!“
小侏儒尖声叫了价。
我刚想松口气。
“二千万!”我身边的傻b,又高音大嗓地喊出一记炸雷。
我这后悔呀,刚才光顾着急了,为啥不跟着傻b会意一下,别让这货再参和了,让他闭嘴。
事已至此,亡羊补牢吧。
我把手伸到桌布下,狠狠地在这傻b大腿上扭了一把。
傻缺正在亢奋中,没防住腿上这一下。
一躲,他硕大的身材连同屁股下的椅子,失去了平衡,跟着向外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