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凝固着的空气在眨眼的工夫里形成了强大的气流,气温瞬间从闷热开始急速往下降。
瞬间的温差一激灵,把柳仕元和于大海的身上激出了一层鸡皮疙瘩,柳仕元慌了神道:“于公公,快,我们得把门板和铺盖卸下来,挡在羽瞳产子的房间外,女人在生产的过程中是见不得风的。”
这个道理于公公是懂的,他看着诡异狰狞的云层,翻翻滚滚地聚集了强大的力量准备倾泻,积聚到爆发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多少。
以往来场雨,安乐堂的窗户纸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看这次,风压得很低,如果下下来黄豆粒大小的雨点,那么便可以轻易击穿窗户纸。
窗户纸一旦破了,那么风便会灌进产子的房间,如此一来,纪羽瞳落下铲是肯定的了。
到了这个时候,柳仕元和于公公顾不上那么许多了,他们急匆匆往第二进院子跑了去,拿上工具,开始拆卸门板。
风声呼啸,大得几乎遮蔽住他们叮叮当当地砸门声。
所以,他们便放开手去做,
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把五六扇门卸了下来。
在把门板卸下来后,柳仕元和于大海各回各的房间,去抱收拾起来,留在冬天御寒的棉被。
他们两个人忙活着,先把房屋中的板凳搬出来,放在过道里,抵在过道的矮栅栏上。然后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人负责把门板斜靠在窗户上,抬起门板顶着窗户位置的那一头,另一个人则把棉被一头的小半截担在门板上,最后再把棉被垂下来。这样一来,便彻底把雨点打向窗户的可能封堵死了。
当他们把这一番事情做完的时候,第二进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
两个人乒乒乓乓、来来回回的动静让意识有些陷入昏迷的纪羽瞳清醒了一些。
纪羽瞳已经极度虚弱,她有气无力地问向蒋姑姑。道:“蒋姑姑,我,我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是难产?”
蒋姑姑用力地摇着头道:“不会的,姑娘,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坚定信念,不可以胡思乱想。”
纪羽瞳道:“我没有乱想,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不见出来?”
蒋姑姑道:“姑娘,你这就不懂了吧。但凡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以前在太后跟前伺候的时候。我可是见识过不少娘娘生产的,最长的一次有两天一夜呢。”
纪羽瞳道:“是……是吗?只要不是难产,我就放心了。”
蒋姑姑道:“姑娘,我们不着急。再歇一会儿,我相信,这一次我们一定能行的。”
纪羽瞳深呼吸了几下,道:“蒋姑姑,我准备好了。”
蒋姑姑道:“那好,姑娘。来,跟着我的节奏,呼气、吸气、用力;呼气、吸气、用力,加把劲儿。莺莺。去,再打一盆热水来。”
就在莺莺端着满是血水的铜盆出去的时候,纪羽瞳在一次均匀的呼吸转换间,下体陡然传来了比万箭穿心还要疼痛上一倍的感觉,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啊……”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蒋姑姑把头向纪羽瞳那女人的生命之源瞧了过去。
只见她抬起头来向纪羽瞳道:“头……是头……是惺子的脑袋。姑娘,再咬咬牙加把劲,再加把劲惺子便能出来了。”
这一天九死一生。在鬼门关前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听到孩子终于要来到人间,纪羽瞳受到了鼓舞,她把身体里仅存的力量全部挤了出来。忍不住伸直了脖子,张开嘴,冲着屋顶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
也许是老天爷存着帮助安乐堂这帮落难之人的念头,就在纪羽瞳发出可以穿透狂风传播很远的叫声时,天上一条雷龙携带无数的能量向地面窜来。
它在出现的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把一切的动静全部压了下去。
在雷龙的前端,是一个明亮的火球。圆圆的火球直奔安乐堂而来,眨眼间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轰隆隆”一声响,整个皇宫都开始战栗。
这叫雷落,它砸在了安乐堂院子外的过道里,把铺在过道里的青砖炸得块块粉碎,石块如同被以强力机簧发射出的弩箭、火药助推的百虎齐奔箭,四处直射飞溅。
幸亏是炸在安乐堂门前,若是炸在类似于昭德宫这样宫人众多的地方,非得造成众多的伤亡不可。
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出来看,所有人都躲了起来。因为,就在这声雷落后,黄豆粒大小的雨点落了下来。
与其说是落下,不如说是砸下,因为雨点落到地上后,发出了石头从天上掉下来的噼里啪啦声。
困扰着京城几个月的大旱终于宣告结束。
也许是巨大的声响和剧烈的晃动惊到了纪羽瞳,她在一吓之后,感觉泄那里好像被人瞬间抽空憋下去,整个人也脱力地瘫软下去。
惯看史书的人都知道,即便是正史,在说到震古烁今的帝王将相时,都会似模似样地撰写一些奇异的天象在里面,好像不如此,便没法昭示圣人的伟大。
其实,在雷落的时候纪羽瞳肚子里的惺子来到人间,只不过再巧合不过的巧合。
不过,上天就这样毫不吝啬地把一切赐予了他们。
“哇……”
在畅快地呼吸到人世间的第一口空气时,孝子便发出了嘹亮的哭喊声,他的意思是,他来了。
“生了,姑娘她生了。”
蒋姑姑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汗水,把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