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阳把霜儿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打扫了一遍南宫寻的院子,把白鹤丢在一边,完全不管。
等他回到自己小院时,便听到了灶房里锅落地的哐当声,随即跑进屋,这时又传来了碗碎掉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那肥鹅干的,那粥就这么吸引这肥鹅?
次日凌晨,南山村的鸡还没有打鸣,忆阳便早早起床,给白鹤盖好被子,带上一瓶羊奶,背上霜儿,出门,向东边去。
虽说南宫寻走了,可是三年来,每日早起去三河镇买药已成习惯,改不了,便索性不改了。
……
三河镇因为三条从中流过的河流而得名,说是镇,其实给它修一道城墙就是三河城了,而且,为了有备无患,叶氏皇朝在这里布置了几万人的军队,所以,这个镇子是云城之外,云郡几大军事要塞之一。
且由于开发苍山这一角,这里每年都会聚集大量的商人,修行者,而这其中,皇商白氏最大,他们在这里组建了一个白云商会,垄断了所有的商路,其他的商人来这里,只能参股其中。
当然,这些都是忆阳三年来注意到这座镇子的,是它凌晨的宁静,因为军队,它很太平,没有人敢在叶氏皇朝的军队面前撒野,至少在沧州,没有人敢。
太阳还在睡懒觉,这座镇子便没有苏醒,所以街道上只有忆阳一个人。不用抓药了,南宫寻他们出远门了,一时间感觉好虚幻,一切都跟梦一样,感觉一个人的日子就在昨日,只是做了一个有关南宫灵儿、南宫影、南宫寻一家的梦,不过还好,霜儿是真的,这不是梦!
他背着一个婴儿,腰间吊着一个正在摇晃的葫芦,因为霜儿的缘故,他不能奔跑,所以他只是随意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
哇~
霜儿发出哭声,他便停在路边,坐在墙角,把霜儿抱在怀里,从怀里掏出一个干净手帕包裹的小婉,从葫芦里倒出一些羊奶,用葫芦塞塞进葫芦的那部分蘸羊奶送到霜儿的嘴边,给她吮吸。
不久,霜儿不哭了,忆阳装好小碗,收好葫芦,把霜儿背在背上,再次前行!
他比以前慢了,耽搁了很多时间,所以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还在镇子上,且恰好到了抓药的药房——灵草轩。
小胡子老板刚好开门,瞥见忆阳,便向他打了招呼:“早啊,忆阳!”
“哦!”忆阳习惯性地走向灵草轩,刚上台阶,便灵光一闪,喃喃道:“忘了,我不用抓药了!”
他抬头看着这位小胡子,道:“不好意思,老板,吃药的人出完门了,或许未来半年,我就不抓药了。”
老板有点疑惑,道:“这不是给你用的?”
“怎么可能?这是给我大叔治风寒的药,我又没病!”忆阳认真解释道。
“什么?”老板一脸吃惊,道:“忆阳,咱三年交情了,你不用这么骗我吧?好歹我开着灵草轩十几年了,你要骗我总得用个充分的理由吧!”
忆阳也有些不明所以,挠着头道:“我没撒谎啊,这就是给那老匹夫治病的药啊!”
老板一听,顿时有些激动,道:“胡说,活血草、通筋花这些都是修炼者淬体的灵草。”
忆阳一听,怔住了……脑子里突然想起自己每天都喝的那碗又苦又难喝的汤,还以为南宫寻厨艺不错,就是那汤一塌糊涂;还以为他的病为什么不见好是因为什么,原来……
他看着老板,出神了许久……街道上稀稀散散有了几个行人,好几家商铺也开门了,这座三河镇开始苏醒……
“忆阳?”老板粗糙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
他突然回过神来,看着老板,很认真地鞠了一个躬,道:“不好意思,老板,我记错了!”
说完,便漫无目的地朝街道一头走去!
老板也是稀里糊涂地,这孩子脑子抽筋了吧!唉,算了,不管了,做生意要紧!
……
忆阳背着霜儿,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什么时候想回去了便回去吧!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穿着棉袄,只有少数人穿着华丽,或锦衣华服、或靓丽衣裙,一看就是不怕冷的修行者!
前边儿不远处有个穿着黄色衣衫的女子正在拿着一根簪子看,背对着他,久久没有放下,看样子很喜欢呢!
女子看上去很朦胧,似乎不属于现实,满头青丝用一根木簪别着些许,其余尽数垂落,离腰间就差那么一点!
黄衫,黄衫女子!
忆阳第一个念头便是刚醒来时见到的一道光抹去一座大山的黄衫女子,他疯了似的跑过去……
但是,三河镇的时间突然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停下来了,包括忆阳!
女子转过身来,转瞬间来到忆阳身前,弯下腰盯着忆阳看了许久,又挥手掀开他左臂,盯着一个灰色的胎记看了半天……
忆阳疯了似的跑过去,然后抓住黄衫女子的裙摆,道:“又见面了……”
可女子回头的瞬间,忆阳尴尬了……不是她!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手里拿着那根簪子,木制的!
奇怪,刚才不是这样的,她手里的是玉簪,头上的才是木簪,可这时,木簪在手里,玉簪在头上,女子不是女子,不是那个黄衫女子!
忆阳连忙松开手,口吃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不……不好……好……意思,我……我认……认错人……认错人了!”
女子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对他道:“没关系!”
但是,他见忆阳只是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