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文终于全须全尾的回京了,随行的人员一个不落,连财宝都没一丁点儿折耗。
按说这是一件非常大快人心的事情,只是过程万分曲折,大家都有些羞愧。
郓州的郓城不算太大,乱坟岗也确实好找,西南角上的破木碑也还歪歪斜斜的立着,大家伙儿本来围着那个坟头儿,打算等天黑了再挖财宝的,结果被马王爷留下的两个看守给发现了异常。
打架倒是不需要担心,皇帝的隐卫可不是吃素的,两个看守都是战场上拼命的本事,被武林高手很迅速的灭杀了,几乎没用着吹灰之力。
但是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埋伏?隐卫再厉害不也得跟着见血?小阿文的双腿当时都打了抖,乱坟岗上可不仅仅是坟头儿,随便一个席子一裹的尸骨也有的见,再加上刚刚被消灭了的两具尸体,怎么都觉得毛骨悚然。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大白天就开挖,乱坟岗上的惨状果然被传进了城里去,四面八方围拢来不少的百姓,还包括郓城的县令和衙役们。
隐卫轻易不能漏了身份,在场的只有白司马有着官身,要想不被郓城的官民群起而攻之,只能是他出去应对。
打着抖的阿文必须挺住,在两个护卫的陪伴下站到了前面,掏出官印展示了一番。
“本官来此是奉了皇帝的密令,搜查歹人留下的赃物证物,尔等留下衙差保护现场,其余闲杂百姓速速离去,否则,以干涉政务罪论处。”
得亏这郓城县令是个识货的,早就听闻白司马的少年大名儿,官印没有作假。气度瞒哄不了,就凭那几个寒着脸瞧着他的壮士就知道都不是善茬儿,于是抱拳拱手满面笑容:“但不知司马大人此行,可有万岁的手书谕旨?”
根据上报,这行人还刚刚杀了两个人的,光凭官印不足以解脱罪责。
“大胆!”张大山上前一步就要抽刀:“我们督查使办案,乃是皇帝御口亲封的权力。可以便宜行事。先斩后奏,哪个敢再来捣乱?”
还真就忘记了这一茬儿,小阿文早先的一个身份比司马好用,您不是做过皇帝亲封的督查使吗?看着这个狗官不地道。也可以先查查再说!
郓城县令脑门上冒汗了,他还真知道白司马任过那个官职,也确实没听说皇帝把那个职位给撤销了,莫非,是做的兼职?
那就真不敢管了,还得号令手下好好配合着挖掘与运送工作,只不过,到底这郓城的县令求了一个司马大人的手书,认可这件事情是谁人做的。算是郓城这个父母官能对上对下做个明确的交待。
原本计划里是要过一把强盗的瘾。趁着月黑风高挖宝盗墓,结果演变成了赤裸裸办案子,还真是有些令人扫兴。
但是挖出来的东西就很提精神了,知道棺材里根本不会有尸体,大家的铁锹挖的也带劲儿。
幸亏没让郓城的衙差们距离太近。珍珠玛瑙玉翠实在太少,只在棺材里的最上面闪闪发亮,占用了最主要空间的就是金条儿,跟过冬的柴禾似的摞满了整个棺材。
这要是让郡主看见了肯定欢喜,其实马王爷在这一点上跟郡主对脾气,都是看不上花里胡哨的混乱东西,只抓着真金白银才肯放心。
这棺材确实够大,隐卫八号决定等腾空了之后给那俩被杀的看守安睡,虽然这棺材的材质看起来也很不错,但是,自家马车装不下,带回去也有点丧气,还是送给马王爷挖坟的时候做个念想吧!
金条儿怎么搬运真是个问题,遮遮掩掩毫无意义,乱坟岗坡陡坑洼,想把几辆马车拉上来实在太难,何况谁也不忍心让车轮碾过那些无主的坟堆儿?
实在是不想让这笔财宝大白于天下,二十个人扒了褂子袍子一堆一堆的往乱坟岗底下抱,还必须留着两个恶汉子看守马车与棺材。
郓城的衙差们的眼珠子红了又绿,这群汉子到底运的是啥宝贝啊?愣是没一个掉出来一点让大家开开眼的。
四辆马车都没装完的金条,只能遗憾自家的装备太低了,汉子们把马车里所有奢侈腐化的食物都换到了背上,连洗脚的木桶装冰的木盆都丢给衙差们了,最后还是在腰上绑了不少,才算是彻底没留遗憾。
小阿文一本正经的取了两块金条送给领头的衙差:“弟兄们都辛苦了,回头分一分,千万别宣扬……”。
郓城的县令也分了一份儿,另外包在一旁,大家伙儿真心想即刻就撤离,但是发现,夜深了,马车行走艰难。
何止是艰难?换了你拉一车金条走路试试?
马王爷坑爹的捞这么些财宝做啥?让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很难轻松。
万般无奈的一行人又盯住了郓城里最大的一所钱庄,悄没声的攻进去,别怕,不是抢劫,是存钱,存金条!
没办法啊,逼良为娼就是这么来的,正直的官员也有难堪的时候,小阿文强压着钱庄的掌柜把人手都征调起来,开票据,收金条……
现在可以松一口气了吧?只剩下钱庄的掌柜的和账房先生睡不着觉了,这么多金条藏到哪里去才放心啊?这群人到底是官兵还是强盗?
不能把鸡蛋装到一个篮子里,这道理小阿文可懂,剩下的两车送到了郓城的镖局,隐卫八号出头,再带十个护卫混进押送的队伍紧紧跟随。
没心情休息的时候更得休息,在日出前勉强眯了一会儿眼,大家各自启程,呈前后照应之势。
到底还是跟马王爷又碰上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