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淼。”她默了默他的名字也向他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会计较这些,等你伤好了些便可起程去鬼域。你可知你身中的是何毒?”
龚淼看向她,眼神中多了一份哀伤:“我没法回去。”
“为何?”她定定地看着他,看他越蹙越紧的眉和紧紧闭着的唇,似乎有什么事让他难以启齿又不愿回想。
“没事,没法回去就再等等。”她虽素来有那么一点八封,这却不是个时候。
廉易的哈欠声打破了洞口外暂时的尴尬和安静,辛籽翎转头看到脸睡得红彤彤的廉易正走出山洞,四处看了看。
“籽翎,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一只好大的恶犬。对了,有没有吃的,有些饿。”
辛籽翎直接扔了一块石头过去,被他闪身躲过。
“怎么了?”看到辛籽翎一脸的努气冲冲,咽了口口水:“难道不是梦?”
辛籽翎白了他一眼:“自然不是,那犬孟大哥已把它扔到山崖下去了。”
“什么!”廉易往稍远处的崖边望了望:“多可惜,烤来吃了多好……”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辛籽翎扔过来的一块小石块打得叫唤了一声,继而看到辛籽翎将没收他的吃食摆出来后又乐得呵呵一笑。
欢喜完才看到站在一旁病怏怏的龚淼一直一声不吭像节木桩子似的,咳嗽了一声道:“那个,阿六,你快进去吃果子。这里没有你能吃的东西。”
一语毕,又是一颗石籽袭来。辛籽翎将一大包糕放到龚淼手中,看着廉易道:“他记忆恢复了,以后就叫他龚淼。”又转向龚淼:“你身上有伤,想在这处吃还是回去躺着吃都行。”
龚淼笑着点了点头,慢慢踱到树下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廉易瘪了瘪嘴,背对着龚淼坐下,看向那一堆吃食时脸上又漫起了满满的笑容。
此后的日子,辛籽翎见到龚淼日日都坐在花树下对着远方发呆。有时她经过他的身边便见到他一个人眼中呛着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好几次她都张嘴想问,但是又不知道合不合适。心中的疑惑一日胜过一日,她便时时都在注意他,想找个于天时地利人和处处占着的时候旁敲侧击的问上一问。
廉易看到她那个样子,便每天都催她去山巅修练。辛籽翎放心不下,每日也都会返回来歇在凤凰树上。
这日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突听得树枝折断的声音。一惊之下睁眼看去,远处有一人,正跌跌撞撞地向着悬崖走去。
她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龚淼。她不明究竟,便坐起来静静地看着,看他向着悬崖越来越近时一跃而起,转瞬出现在他面前伸手将他拦下厉声道:“你这是做甚?”
龚淼回过头来,眼神中尽是绝望:“我想去死的原因你想听吗?想听我的故事吗?”
她愕然,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泪流满面的样子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他绝望地摇了摇头,顺着脸颊又滑下来一行清泪,看着前方自顾自的娓娓道来。
他原是鬼域的大皇子,与其表妹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的,二人随着年龄渐涨感情愈加的深,最后更是到离了彼此无法独活的程度。相爱了这么多年,两人本打算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便将此事捅破。
哪知道合适的时候还没等到却等来了他父君将迎娶他表妹的消息。不知何时,他父君便看上了他那已长得袅袅婷婷的表妹。他一个因着母亲不受宠自己也不受宠的大皇子,有何能力向他父君讨要任何东西?而且这还是个他父君看上的女人。
他们一对有情人被生生地拆散。他本望着同他表妹一起私奔,天下之大,再苦再累只要他们在一起便是好的。可他表妹却已对他变了心,一心跟着他父君了。
说完后他满眼绝望地看向她:“那伤是去抢亲时被打出来的,毒是我自己服下的。为何要救我,何不让我死了?”
辛籽翎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看他哭得跪倒在地上心中颇是感慨。这般多情的男子却遇不到对他一心的女子,而自己喜欢了万年的人却也是不愿回应自己的感情。世间的事多少巧合,人生事自有定数。
龚淼声音中夹杂着苦涩继续说道:“我失了记忆倒也好,永生记不起都好。可是为何,现在要让我想起这些。我没有她要如何去活!”
她看不见他此刻深埋着的面孔上又布了多少的泪痕,见着他不停抖动的肩膀想着,是啊,若是不恢复记忆该是多好。
若是不恢复记忆,她便还是那个天真漫烂的少女,心中没有恨也没有怨。也许还在栖木林静静地看着漫天花舞,即便还是个小耗子坐在小乌头上看远方的日出日落也都很好。
“所以。”龚淼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你让我去死吧,让我死了就一了百了。”
他挣脱她一步步向着悬崖走去,她叹了口气,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这一招倒是好用,她觉着比起废话来如此这般倒来得痛快些。眼下是急事,急事就要用应急的手段。
只是眼下拖着他回去有点耗力。
这件事后辛籽翎辗转反侧地想了很久,终下定绝心要帮龚淼。人是她救的,没有道理放着就不管了。情爱这种事嘛她不是太懂,虽然喜欢过人,但是别人却不喜欢她。
但是凡事总有个解决的办法,比如找一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