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之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却也不是一个善茬,尤其是现在这样暴怒的情况下,谁能控制住呢?
所以第一巴掌就是让李狗已经丢了小半条命,因为那巴掌就是朝着脸上脆弱的部位去的,和平常扇人巴掌的时候不一样,平常那都是朝着脸颊去的,这二者能一样吗?
因此当第二巴掌搭在那眉骨上的时候,李狗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鼻子已经是成了平原,眉骨是要弄成峡谷吗,生生断成两截?
“这第二巴掌,我打你断我柳叔的手,”荀之打完以后方才皱眉,那李狗以为荀之终于是要停手了,却没想到又是势大力沉的一巴掌:“这第三巴掌,打你助纣为虐,张三那件事情,你忘了?”
说着终于是从李狗身上站了起来,在李狗一脸惊疑中,去桌子上拿了把匕首,这种匕首在赌场简直不要太常见。
而赌场做保护的一些混混们,本来是要出头的,却被赌场老板拉住,不解要问,那老板人老成精:“刚听见小五说了,门口跟着来的那两人是巡查的大官儿,咱们惹不起。”
“他们不进来...”
“进来干什么,那些大人或许是见不得血呢?”那赌场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只是这么说了一句,那些混混们哪里再敢动,这世道,就是把你斩了也没地方说去。
看着提了匕首过来的荀之,李狗已经感觉到心如死灰了,心中对荀之的害怕已经到了最深沉的时候,只是五官被打的扭曲,已经呜呜的说不出来话。
“抱歉,刚才第二巴掌是打错了。”荀之很是正式地道歉。
只是李狗听在耳朵里,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什么高兴,只是觉得一股凉意从头到脚开始蔓延。
“你断我柳叔一只手,我就应该也断你一只手,打巴掌自然是不对的。”说着上来,把匕首直接插到了李狗的手腕里,顺着脉搏就是往下压,但是毕竟是力气不够,或者说骨头太硬,还是没
办法,荀之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断手短脚的,当下匕首就那么竖着插着,自顾自起了身,进去找柳叔去了。
而自始至终,荀都没有露面,他只是让福伯注意里面的动静,别让荀之出事就行了。
挑开帘子进了赌场里头的门,荀之瞧着正躺在地上扶着一只包扎过手的柳叔,当下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泪点子,直接崩出来几滴。
柳叔瞧着荀之,面色复杂,他已经被抓进来放着好几天了,哪里知道荀之的造化,瞧着荀之那副精美的衣服,都有些不敢认。
但是最让他尴尬的,便是他一直都教荀之向善,自己却偷偷摸进了赌场。
荀之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解开了绳子,然后扶起来他,挑开帘子出去,到了门口。
在柳叔更加惊疑的时候,让荀下了车,将他扶了上去,然后让福伯送他回承朴村,并言道:“麻烦拿些银两给我这位叔叔,毕竟这乱世中,丢了手,再难耕田”。
至于荀,也不知该做何态,只是点点头,福伯得了允许,也是快马而去。
“走吧。”荀道。
荀之木然的要朝着张位原来的府邸位置去。
却被荀喝住:“走错了。”
荀之停住脚步,眼睛里尽是不解,那还能去哪里?
荀却是不说话,顺着台阶往上,直接进了赌场的门。荀之自然是不敢耽搁,害怕荀这种文弱的书生在里头受了欺负,赶紧是跟了上去。
二人并排站在那里,瞧着正在地上呼着气的李狗。
“大丈夫立世,当要有君子风,体谅体察。”荀开口,淡淡的声音,听在那躺在地上的李狗耳朵里就如同仙乐一样,他听声音都知道是来的那位大人。
“你杀人处事如同孩童,便是你现在跟我去了许都,这人若是再起报复之心,你就是将你柳叔一家推入深渊。”
说着在荀之惊异中,这位当
世算得上最有君子风的男子,垂腰将匕首直接拔了出来,然后递给了荀之:“抹他脖子。”
荀之点点头,他险些忘了这些事情,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自己当真是太过仁慈幼稚。
狗改不了吃屎,荀早就看透了这个道理,今天也是让他荀之也懂。
在李狗瞳孔慢慢放大的过程中,一个恶人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至于二人再次从赌场出来的时候,夕阳西下,目光都有些炫目,那天边一抹光亮,不知道有多绚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荀之想起了那一世那个不错的诗,来调解一下气氛,他实在还是被荀吓到了。
“诗是好诗,你当真是有文采的,不识字能作诗的可没多少人。”荀夸赞了一番,却是正色:“好男儿当志在天下,这种靡靡之音、颓废之诗,还是少作的好,你当如朝阳旭日,而不是山城夕阳。”
“这次我让你杀了那个人,我却不会治你的罪,一是你杀人情有可原,二却是我希望你彻底断了你和生阳县的所有联系,绝情绝恨,许都那地方,不养情感丰富的人。”
荀之却是反驳: “有感情又如何不好,如你们般带着面具在官场尔虞我诈,在天下诸侯互相欺骗,真的就有意思吗?”
“这世道,和往常的世道不一样,这世道,如果你有感情,你会死的,以后你入了许都,你就不是你了,你是颍川荀氏的子弟,一言一行都必须收敛,不能再像现在这般野了。那许都,就如同乱世的一个缩影,表面平静,其实暗地里